剛才說的空無一物也并不準确,因為直到江澈推開暗門走了進去,傅升才發現後面還有個浴室。
兩人争論了半天,辯題是誰先去洗澡,江澈說他先,傅升說一起。
當然最後還是江澈赢了。
其實樓上還有其他浴室,但是傅升不太想動,懶散的霸占了江澈的搖椅。
不知道某人對暗門有什麼執念,傅升眯縫了下眸子,整個人攤到搖椅上晃了晃。
透過天花闆望出去,隻能看見樓上的一角屋頂和遙遙夜空。
他沒有拒絕我。
他是愛我的。
……
“想什麼呢?”江澈裹着浴袍走出來,催促着傅升去洗澡。
在想關于你,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在想,澡是不是白洗了,”傅升盯着江澈一步步走過來,直到近處他不得不仰頭看着他。
他伸手作勢要扯掉腰帶,江澈一把按住,“快去。”
傅升起身時特意撞了他一下。
江澈歪過半邊身子,“幼稚鬼。”
傅升走到浴室門口,回頭做了個鬼臉。
……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在江澈耳邊轟然炸開,他省掉起身的動作,直接沖進了浴室。
一隻體型巨大的白狼站在浴缸裡,地上到處是碎裂的玻璃,和淌滿一地的水。
聽到有人進來,他轉過身,甩了甩被水沾濕的毛發。
水從他身上飛到整個浴室,連江澈都未能幸免。
江澈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他盯着江澈,一言不發。
嗯,确實白洗了。
本是寬敞的浴室,變身後,顯得逼仄了很多。
他越過江澈看向身後的門,今晚不會真睡這了吧,他可不想睡浴室。
江澈無奈的搖搖頭,“能出去,我做了加高。”
白狼低吟了一聲。
江澈回頭看了一眼門,又轉過頭來,“隻能委屈你蹲一下身子了。”
傅升擡起爪子從浴缸跳出來,打了個趔趄。
沒忍住,又甩了一下。
江澈閉上眼睛,用手抹了一把臉,憋着氣走出了浴室。
傅升跟在身後,垂着頭出來時還輕搖了搖尾巴。
一人一狼回到樓上,電梯坐不下,隻能爬樓梯。
白狼走到哪甩到哪,江澈隻得拉開距離。
直到回到了客廳,可算是甩幹了。
接着江澈一指沙發,“你今天睡這。”
“嗷嗚~嗷嗚~嗚~嗚~”,白狼表示抗議。
“抗議無效,卧室門你進不去。”江澈轉身上了二樓,重新洗了個澡。
換上睡衣下樓時,傅升正蜷在下沉式沙發圍成的圈裡,把自己盤成個圓。
支楞八叉的尾巴毛甩來甩去,活像個雞毛撣子。
江澈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了杯酒。
聽見動靜,從上頭探出個雪白的腦袋。
白狼支起上半身,縱身一躍,在平滑的地闆上又打了個趔趄,四不平八不穩的跟了過來。
江澈背對着客廳,嘴角微微上揚。
他平複了一下,轉過身擡手揉了揉傅升的頸側。
白狼垂下頭,方便他摸。
“你敢咬我,就死定了。”江澈說。
“嗷嗚~嗷嗚~”
“别叫了,太難聽了。”江澈快速的撸了一把,回到沙發前坐着。
“嗷嗚嗚~嗷嗚嗚~”
“過來,”江澈忍住了招手的動作,擡起的手臂拍了拍沙發。
還是很可愛的。
但是不能嘬嘬,傅升會破防。
白狼溜到江澈腿邊趴下。
江澈随手放了個電影,一狼一人窩居一處,室内光線昏暗,卻傳來陣陣暖意。
……
江澈睜眼時,傅升已經化成人形。
他起身脫掉上衣,揚手扔了上去。
絲綢質地的布料,順着皮膚一寸寸下滑。
江澈蹙眉,又拽了個毛毯,裹住不堪入目的傅升,還順道掖了兩下。
“幹嘛,昨天不是還很喜歡嗎?”傅升翹個二郎腿,雙手交疊着放在腦後,一臉揶揄的看着江澈。
江澈頓了頓,一揚手掀開毛毯,“也成,你想這樣見人的話,我是不介意,誰還沒有點癖好了?”
傅升彈起身,一把拽過毛毯圍上了。
——
江澈走進地下室,掩了掩鼻子,順着台階下來時,那人正靠在牆角處,聽見有人過來,隻撩了下眼皮。
江澈敲了敲欄杆,“聊聊?”
那人重新閉上眼睛,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江澈撇撇嘴,從角落拉一把椅子,放在中間坐下了,“周肟是吧?希望你一會也能這麼淡定。”
“什麼意思?”
“一會有人來做客,需要你出面接待一下。”江澈說。
那人蹙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江澈擡手看了一眼表,“别着急,在路上了。”
汽車嗡鳴聲由遠及近。
不過片刻便進入地下室,發動機的轟鳴聲猶如野獸的嚎叫,騰騰的朝兩人飛奔過來。
江澈眯縫了下眼睛。
砸場子?
下一秒,一輛一人多高的黑色皮卡打着遠光,直直的朝江澈開過來。
不過半秒的功夫,就到了眼前,周肟擡起胳膊,擋住突如其來的強光。
車身因為急刹,而整個往前聳了一下,在距離江澈一米的位置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