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了當啷,金屬扣掉在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與宛轉悠揚的音樂合上了節拍。
江澈沒收着力氣,襯衫被他一把撕碎。
他從沙發上滑下來,大抵是為了想看的更清楚一點…
傅升的肩膀上有幾處很深的牙印,還在隐隐滲着血。
他拉了一下胳膊,傅升順着力道背過身去。
後背如是。
雜亂的紅痕從脊椎兩側斜着滑進腰間。
傅升正要回過身,被江澈按住。
他隻好側過頭來問,“怎麼了?”
“沒怎麼,”江澈從身後攬住他,眼睛沉的像一灘黑水。
吸血鬼強大的恢複能力依賴于嗜血的本能,傅升身上的痕迹久未消散,這意味着他至少半年沒有進食。
江澈回想起滿月的那天,他把自己和傅升關在地下室,本是做好了一起面對詛咒的打算。
可是傅升那天明顯沒有失去理智,他壓制住了滿月帶給狼族暴虐嗜殺的天性。
傅升替他規避了風險,沒給江澈獨自應對的機會。
一狼一人窩在北山的那夜,是他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才走到江澈身邊。
江澈垂下眼睛,掩住眼底的氤氲。
他收緊手臂,把傅升抱得更緊了。
江澈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讓傅升有些不知所措。
隻得端坐着順應他。
不知過去多久,傅升的眼睛閃過一瞬的怔愣。
他肩膀上落下一陣細密的親吻,柔軟而溫潤,從皮膚直敲進五髒六腑,讓本就活躍的神經更加猖狂。
雖是如此,他卻不舍得打斷江澈鮮有的溫柔。
隻得睜大雙眼,試圖尋找反光的鏡面,從上頭窺探兩個人的影子。
終于,在房間不起眼的角落,被他找到了一個落地鏡。
傅升直直的盯着,半晌都沒能作出反應。
江澈也不需要他作反應。
感受就好。
……
月亮在天空滑過一段不小的距離。
江澈洗完澡出來被傅升吓了一跳。
“嘛呢?偷窺啊?”江澈從腦袋上扯下毛巾,蒙到了傅升臉上,“報警抓你。”
傅升扯下毛巾,視線緊緊跟随,“别麻煩警察叔叔了,你抓我,一抓一個準。”
江澈從桌上拿起一個小西紅柿,“你下樓了?”
“嗯,潤潤嗓子。”傅升點頭,一副乖巧可愛狀。
“你就這樣下去的?”江澈的眉毛有他自己的想法,尾音都跟着揚了八度。
“這個點樓下沒人了,”傅升勾起唇角,原地抻個懶腰,故意拖長聲調,“本來想穿的,但是沒找到衣服。”
江澈瞪大眼睛,嘴巴呈O型張着,小西紅柿還沒來得及咬,聽到這句話差點囫囵個噴了出去。
“…隻翻到了這個,”傅升擡手一指,“我就披着下去了。”
江澈順着視線轉頭,放下了眉毛。
……
晨光初露。
朝陽從窗簾縫隙打下,落在暖烘烘的被子上。
留給太陽的,隻有埋在枕頭裡的兩個半截腦袋。
江澈起身時,已臨近正午。
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前抻了個懶腰。
寒冬烈日,窗外的露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陽光直射的地方,不少已經化掉了。
有水珠從屋檐滴落,打在落地窗上,濺出一片小水花。
江澈趴在窗前,閉眼感受陽光照射在他臉上的溫度。
隔了一小會兒,另一個腦袋也頑強的從被窩裡支了出來。
傅升打了個哈欠,目光定定的看着江澈背影。
江澈循聲回頭,“要不要再睡一會。”
“嗯,”傅升應了一聲,思緒不知道飄去了哪裡,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
“早啊各位!睡得好嗎?”傅升趴在欄杆上,低頭和樓下的幾人打招呼。
“你倆再晚點,午飯就沒你們份了。”律練坐在餐桌旁,擡頭看着他們。
“那正好三餐混一塊兒吃了。”江澈說。
兩人并排走下樓梯。
傅升拉開椅子,坐到了律練對面。
“今天有喜事嗎?笑得這麼開心。”律練疑惑的看着他。
傅升揚了一下眉毛,“天氣好,我高興。”
律練瞥了一眼外面。
不就是很平常的晴天嗎?
李爾落在兩人身後,無精打采的朝他們這邊兒走過來。
他擡手摸了一下臉,被曲甯盯得一臉莫名其妙,“看我幹什麼?”
“你好看,”曲甯坐在沙發上,敷衍的回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