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難為他了,你倒不如問我。”黑霧之下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江澈沒有半點猶豫,蓄好的力量在她開口的一瞬間就已經朝聲源處劈了過去。
黑霧散開一瞬,露出女人的身形。
一陣輕淺的笑聲後,于黑霧之中走出來。
那人所在的四周,飛沙走石皆避開。
江澈剛才凝結的力量,仿佛隻是替她拂了一下裙擺。
“你是誰?”
他好像見過這個人,但又記不清了。
畫面走馬觀花,江澈迅速回憶。
女人又是一陣笑聲。
似是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聲音尖銳的讓他沒忍住拂了拂衣袖。
笑的真難聽。
江澈負手而立,“前輩,恕我直言,您到此處若是沒正事兒,小輩請您去台下觀賞,成人禮才開到一半還沒結束呢!”
言外之意,有屁放屁。
沒屁滾回老家去。
那女人眯了一下眼睛,面露兇光擡起手,“成人禮?和忌日一起辦了吧。”
沒等話說完,黑霧重新肆虐而起,蛟龍出海似的朝江澈奔湧而來。
刹那間,狂風席地而起,黃沙也好,走石也罷,就連樹葉也變成刀尖兒似的劃破衣裳。
全都成了攻擊江澈的武器。
如跗骨之蛆,任憑他怎麼躲閃都無濟于事。
江澈來不及吐血,因為嘴角的血液從未停止溢出,全身上下都看不到一塊兒好地方。
他腳尖點地,從背後轉身向前,不再躲閃,黑霧在他掌心凝成一股長長的鎖鍊,帶着撕裂時空的力氣朝那條遠古巨龍甩去。
巨龍隻散了一瞬便重新凝結,被激怒似的,每一次攻擊都越發淩厲。
江澈再次揚手,鎖鍊勢如破竹,如電閃雷鳴般劃破天際,再一次擊退了黑龍。
黑龍騰雲駕霧,次次被打散,又次次重新凝結。
江澈一次比一次力量更強。
卻奈何不了半分。
他不能停下。
因為一旦停下,那鎖鍊就會不受控制,抽在他自己身上。
閃電無數次劃破夜空,乍然一亮時,人們才得以窺見一隅。
江隐愣了一瞬,黑沉的眸底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
隻一眼便做出決定。
他淩空而起,腳踏流星,隻一步就到了風暴中心。
人們從偶然一瞬的光亮中,窺見一金一銀兩道身影,又重新被黑霧掩蓋,連着聽覺也被風沙淹沒。
“找死,”女人的聲音重新傳來。
那股盛氣淩人的架勢已然消失,轉而替換的是越發怒不可遏,一次比一次強勢的進攻。
兩人并未言語,如從前千百次并肩作戰一樣,默契的連眼神都不需要,隻一個動作,另一個人就會跟上。
黑龍騰雲而起,女人化為實質,站在龍角之上顯出身形,手裡長弓直指江隐,“你可知…背叛的代價?”
江澈歪頭看他,“你始亂終棄了?”
去你的,江隐瞥了他一眼。
轉頭對另一個人說,“我們之間隻有交易,何來背叛一說?”
話未落,萬箭齊發,直奔二人而去。
這一次,如影随形,随的是江隐。
江澈閃到一邊,終于有功夫喘口氣。
那道銀色的身影,在驚濤駭浪中,宛如遊龍般矯捷。
隻可惜,不太美貌。
驚!少司官着超短裙!驚現成人禮!
甚是滑稽。
江澈搖頭,點評一句。
他全然不低頭看一看自己,差的又起止是半分。
江澈身形一閃,憑空來到身後,一腳把人踹了下去。
待那人發現為時已晚,長弓從手中脫落。
黑龍騰雲而起,企圖飛身向下接住主人。
江澈卻比黑龍還快,閃到那人面前的同時飛起一腳,“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那女人自由落體似的迅速墜去。
江澈長鞭在手,攔住黑龍去路。
江隐一脫身,手中的攻勢便從未停止。
他出手一分,黑霧便散去一分。
線已斷,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接上。
“你就不怕死的是你嗎?”女人喊了一聲。
“那又如何?”江隐攻勢未停,“到這一步,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倘若死的是你,待你去了那邊,你猜我又如何待你?”
“那是後話,”江隐說,“你得先我一步滾回去。”
“我是你姑姑!”女人自知無力回天,打上了親情牌,“我為你好,你如何要背叛我?”
誰知江隐并不買賬,“殺我兄弟,臨陣也能反水。”
“瘋了,”女人擡頭望天。
隻見那陰雲之上,狂風四起,一股巨大的吸力,自漩渦之處,如旱地拔蔥般将那巨龍卷入。
如同天地一蜉蝣,任它如何掙紮,終歸是身不由己。
“我等你,”女人垂下眼睛,目光如炬緊緊盯着他,“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