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朗蓦地轉身看去,就見屏幕上展示着被盜的文物。
圖片上的白玉簽布滿了細碎的網狀裂紋,通體纏着暗紅的絲絮,暗淡無光,甚至隐隐透着一絲晦暗不詳的陰沉。
臨朗瞳孔一緊,呼吸重了幾分。
這是……
“小兄弟對熵朝的東西感興趣?”老闆見狀立馬搭話,“這熵朝存在時間極短,留下來的東西就沒幾件,但是,我這兒倒是有一件據說與那朝代有些關系的寶貝,我給您拿來過個眼?”
臨朗應聲。
“嗤,還寶貝呢,這熵朝冷門得很,沒幾個收藏價值。”對門的老闆見那人進了屋裡,心理不平衡地小聲嘲諷。
他努着嘴看新聞:“這些人怎麼不偷館裡其他值錢的玩意?玉簽這樣的東西,轉手也賣不出去什麼價錢,還費老大勁。”
臨朗若有所思地抿起唇,那人說得有點道理,更值錢的不偷,卻偏偷他的驚梨靈簽?
又那麼巧的,他的魂魄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話又說回來……
“熵朝是怎麼沒的?”臨朗冷不丁開口。
老闆拿着一個木盒從屋裡出來,聞言說道:“沒史書記載,但有些遊記裡提到這個朝代,說是長江水患,直接傾國淹沒了,也有的說是一夜萬方雷火,全成了焦土。”
他說完,飛快轉入正題,招呼臨朗:“小兄弟,來看看,這是我前不久剛收的呢,給您瞧一眼。”
臨朗聞言眼色沉沉,熵朝覆滅,竟是與天災有關?
面前老闆小心地掀開木盒,隻露出裡頭的物件一角,讓臨朗看了一眼後,旋即又飛快阖上。
“要是有興趣,我們進屋裡細聊?”老闆問,他敏銳地察覺到面前年輕人在看見東西後,瞳孔都放大了點,顯然對他出手的東西感興趣!
那是一組五帝錢,但又不是常規的五帝錢,(即秦半兩、漢五铢、開元通寶、宋元通寶、永樂通寶)而是一組外圓内方、式樣迥異、從未見過的青銅币。
這東西據說是從熵朝國師的墓穴裡盜出來的。
“這幾枚零散的古錢币,您要是感興趣,就報個價給我。”老闆悄聲說道,“您看這品相,您聽這聲音,絕對是上好的品質!”
臨朗聞言眉毛微挑,零散的古錢币?
這麼一聽,他便知道這老闆對此一無所知了。
眼前這組五帝錢,以東、南、西、北、中五方天帝,為五方神,按照天幹十二支精密設計,融合了陰陽五行鑄造而成,銅錢性剛,五行屬金,最是能夠吸收氣場的力量。
更甚者,極少數人,能以五帝錢借引五方帝之威,斬邪祟,祈萬福。
臨朗想了想,這東西雖然得看使用的人,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有些雞肋,但眼下他逛了一圈,也就這個稍微入得了眼。
他斟酌兩秒,伸出一隻手掌:“這個數。”
“五萬?”
“五百。”臨朗說道。
老闆臉色一黑,立即阖上箱子:“滾滾滾,你不誠心想要,就别來搗亂!”
臨朗頭一回被人撚出店面,一邊後退,一邊啧聲:“這東西就值這些錢,你關木盒裡就更沒價值了。”
“滾滾!”老闆氣得罵罵咧咧。
臨朗是真沒多少錢,隻好離開。
他一轉身,迎面撞上一堵結實的人牆,他嘶了一聲,沒有後退,隻是挑起眼看過去。
男人戴着一副墨鏡,一頂鴨舌帽,分辨不清面容,但鼻梁優越,面廓流暢,看着倒像是明星打扮。
“這都不知道讓?是我後腦勺長了眼睛?”臨朗見男人沒有絲毫退後或是讓步的意思,眉梢高高挑起。
本就被人撚出門,心情就不好,臨朗語氣更好不到哪兒去。
“……抱歉。”男人聞言向左一小步。
臨朗微眯起眼打量對方,不過眼前男人戴着墨鏡和鴨舌帽,還真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神秘的很。
他沒買到想要的東西,興緻缺缺,也懶得跟這人計較,長腿一邁,繞開男人徑直走向下一家店。
男人像是知道臨朗對視線格外敏銳一般,沒有再看臨朗,反倒是轉向一旁的老闆問:“他剛才看中了什麼?多少錢?我收了。”
“啊?啊!這……五十萬!”老闆獅子大開口。
這一看就是個要拿東西哄人的冤大頭!
“五千,又或者是,帶你去我那兒喝杯茶。”男人從口袋裡掏出身份證件,輕輕一揚。
“NAB?什麼東西,NBA我倒是知道。”老闆粗看一眼就笑了,但旋即視線挪到底下的全稱漢字上,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許多,“……對不起,這就給您包起來!”
國家異聞調查研究局,在他們古玩圈裡如雷貫耳,比警-察請喝茶還唬人,這可是真正的專業對口。
三分鐘後,一個被打包成藍色禮物盒的包裹出現在了男人手裡。
男人臉色一點也不尴尬,面無表情地提着禮物盒,走向不遠處的停車位。
“噫?閻哥手裡拿的什麼玩意兒啊哈哈哈!”駕駛室的圓臉見狀嘲笑起來,“這打包的,跟情人節禮物似的,不是說去找那個臨朗了嗎?”
“閉嘴,這個拿回去分析研究,繼續監控臨朗的日常活動。”男人上車後,把禮盒往後座一放,囑咐道。
他摘下鴨舌帽,習慣性地對着後視鏡抓了兩下壓扁的頭發。
“停停,閻哥,你夠帥了,别在車裡散發你的魅力,現在可沒鏡頭對着你24小時直拍。”寸頭忍不住打斷。
他見閻川摘下鴨舌帽,脖子微仰,捋順頭發絲。那動作,簡直像是在自己面前放了慢動作、還自帶BGM。
不然怎麼說他們閻哥還能在調查某男星養小鬼案子的時候,一不留神,潛伏着潛伏着就忽然一炮走紅呢。
閻川聞言動作一停,看向圓臉,眉頭一皺:“……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