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證上崗第十天
臨朗見林峰成的反應,就知道問題多半出在這個哨子上沒跑了。
秦奮也猜出來了,臉色一僵,連忙來來回回地擦嘴,恨不得拿剛才的白米灌嘴裡。
“我、我剛才吹了一聲,沒事吧?!我不會也被那小鬼纏上吧?!我手上都有一個了啊,不能再多一個了嗚嗚老師——”
臨朗就聽小助理在邊上話密得可怕,太陽穴一跳一跳,出聲打斷:“鬼魂一次隻會錨定一個活人,中途不會輕易更換目标。那小鬼不會纏上你。”
秦奮不知道算是松了口氣,還是覺得更絕望了,他手背上那個手掌印現在都消不下去,肯定是被錨定上了。
林峰成神色驚恐不已,聽見臨朗的話,急急問:“不會輕易換,但總是有情況會換的對不對?怎麼才能讓它們換目标?”
“除非你死了。”臨朗回答,咧咧嘴嗤笑,“你死了,它們就會換下一個目标。”
林峰成:“……”
“我說你就算拿人家屋裡的東西,也挑點好的啊,拿這破哨子幹什麼!正常人都不會拿它!”秦奮郁悶地轉向林峰成,指着那塑料掉漆的口哨吐槽。
林峰成看着那枚口哨的目光帶上恐懼,他飛速地搖頭喃喃:“我拿走它的時候,它不是這樣的!它就放在五樓的桌子上,它……它看起來像是純金做的,我就想拿起來看一看确認一下。”
“但是我沒想到它後來出現在我的口袋裡!它莫名其妙就進去了!”林峰成着急地看向臨朗解釋。
秦奮聽得氣笑了:“莫名其妙進口袋裡去了?要不再莫名其妙地跟你回家呢?”
“我承認!我一開始是有一點蠢動!但很快我就把它放回去了!我甚至放回去了好幾次!每次都又不知不覺回到我的口袋裡!”林峰成激動地大叫,“我甚至還總聽到有人把口哨吹響……”
他攥緊了拳頭,就好像又回到了噩夢開始的那幾天。
當他發現那枚金哨子總是出現在他的口袋裡、丢也丢不掉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害怕了,但真正讓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是他決定離開别墅後。
他分明記得他把哨子留在了别墅的一樓茶幾上,甚至鎖門前還特意确認了一眼,卻不料,當天夜裡,半睡半醒間,他聽見有人吹響了哨子。
哨響和他試睡的那幾晚還不一樣,更悶更啞,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他驚得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急急忙忙地打開床頭燈,就在燈亮的一瞬間,哨音也沒了。
然而就在他以為是做夢、又要去關燈的時候,他猛然看到床頭櫃上,一個掉了漆的塑料哨子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那兒。
不知道哪兒來的淤泥從哨子的縫隙裡淌出,源源不斷的,整個房間都飛快地溢滿了腐爛的味道。
然後又是哨聲,突兀憑空出現在房間裡,甚至伴随着小孩尖銳的哭聲……
“那個聲音,它一遍遍地喊着,帶我回家,帶我回家,帶我回家!”林峰成雙手緊緊抱頭,痛苦地蜷曲起來,脖頸間的青筋都猙獰地暴起,“尖得幾乎要紮穿我的耳朵!我受不了了,我實在受不了了……”
臨朗聞言微微眯起眼,似有所覺一般地盯着林峰成,沉聲問:“你做了什麼?”
林峰成微微一顫,慢慢擡起頭看臨朗,嘴唇抖了抖,喃喃道:“我……我說,我帶它回家,我答應帶它回家。”
秦奮倒吸了口涼氣,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看向林峰成。
林峰成聲音哽咽地着急道:“我沒有辦法了!如果我不這麼說,它就不會停止尖叫!”
臨朗搖頭,人的言語是有契約力量的,隻是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既然林峰成口頭上答應了小鬼帶它回家,難怪夢中小鬼一再逼近、敲門要進來。
林峰成迫切地看向臨朗:“所以……它是想讓我把哨子帶回五樓去。一定是這樣!”
是了是了,他想起來了,所以先前他才想起把哨子落在了樓下,要把哨子帶回五樓,完璧歸趙,這樣那小鬼一定不會再纏着他了!
林峰成一反之前對口哨的抗拒,反倒是一把抓過,踉踉跄跄地就要往五樓跑。
臨朗沒有阻止。
他招呼秦奮跟上,擡腳上樓。
閻川若有所感一般,微微偏頭,回首看向樓下廚房那兒的保姆房,門縫裡隐隐能看見有人影來回走動。
——盡管整個别墅斷了電,但來直播必定會帶備用電源和光源,這會兒保姆房裡便是有燈光透出的。
顯然楚阿雄幾人知道外頭這些動靜,但一個個都縮在房間裡不敢出來。
臨朗順着閻川的視線看過去,見狀扯了扯嘴角,不敢出來倒是好事,免得瞎跑出來反倒給他添亂。
兩人不約而同地收回視線,不經意地對視了一眼,臨朗輕呵一聲:“還要接着跟着?”
“看起來跟着你們的夜晚更有意思些。”閻川應聲。
兩人心裡都清楚彼此的意圖,臨朗彎彎嘴角:“行,有膽子就跟着吧,看你能跟到什麼時候。”
閻川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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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房裡,楚阿雄前腳剛關直播,後腳就聽房子裡傳來一陣混亂動靜。
他連忙拽住請來的兩個大師:“外面什麼情況?!張大師!李-大師!你們快出去看看!”
“出去?外面什麼情況都和我們沒關系,你隻是請我們來保護你的。”其中一人說道,“隻要不走出這間房間,沒有東西能進來,你們隻要安分待在房間裡等到天亮,那就安全了。”
負責直播攝像的田木林趕緊點頭應和:“李-大師,我們絕對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