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千又眨了一下眼。
于是閻川朝着别墅的各個方向都指了一通,甚至沒有漏掉樓上,但是張恒千全都給了否定的示意。
閻川奇怪地皺起眉頭,就見張恒千的視線朝下,用力眨了眨眼。
“……地下室?”閻川看向對方。
張恒千眨眼。
閻川重重吐出一口氣,他的确沒想到楚阿雄居然敢往地下室走。
他掩了掩蓋在張恒千身上的外套,為楚阿雄保暖,低聲道:“謝謝。”
張恒千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嗚咽,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下。
閻川起身,環顧四周,認出了臨朗在這裡布下的咒陣:“你待在這裡會很安全。保持清醒,撐到救援過來,會有救援的。”
張恒千慢慢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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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川回到客廳這頭。
這邊還在争論誰留守看管被釘的“李歲”,不管是秦奮還是林峰成,都不敢一個人待在這兒。
臨朗懶得聽下去,索性拉了邊上的沙發,往沙發上一躺,懶洋洋地道:“既然這樣,那就都呆這兒吧,都一晚沒睡,趁着天亮,睡會兒。”
林峰成驚訝地拿着手機手電筒照過來。
臨朗眯了眯眼,随手拿過抱枕,便往臉上一壓,他需要一個睡眠環境。
秦奮愣了愣:“睡覺?”
“怎麼?你們不困?”臨朗的聲音壓在抱枕裡,甕聲甕氣的。
閻川走過來,聽見臨朗的話不由失笑,倒也跟着給自己找了個就近的沙發坐下,舒展開來。
“恐怕你們睡不了了。”閻川開口,便見臨朗唰地從臉上摘下了抱枕,目光裡帶着殺氣。
擾人睡眠,天打雷劈。
閻川見狀頓了頓,雖然有些不解臨朗突如其來的不悅,但也沒搭理,隻是分享了從張恒千那邊拿到的信息。
“不會這主播家裡就是之前賣給做地下室建材的吧……”秦奮本能反應道。
臨朗輕呵一聲:“顯而易見。”
他坐起身,淺淺揉了兩下臉,呼出一口氣。
人在地下室的話,那倒是好找,起碼不用擔心跑岔開,一共也就那麼一條路。
閻川見臨朗揉臉,才反應過來對方應該是困乏了,也是,臨朗畢竟和他不一樣。
不過這人揉個臉,跟自己的臉有仇似的,連着頭發也跟着晃晃卷卷,閻川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林峰成則輕吸口氣:“那這人豈不是這一整幢别墅鬼的衆矢之的?他還敢往地下室跑?”
臨朗起身伸了個懶腰:“這人知道要找兩個術士跟随,顯然是心裡有數,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敢單獨行動,肯定身上也有能倚仗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他認為能倚仗的東西,到底靠不靠譜了。”臨朗說着,往“李歲”那兒斜了一眼,撇撇嘴。
不知天高地厚。
觸碰這片世界的人,最忌諱的便是不知天高地厚。
“走了。”臨朗招呼一聲,走在前面。
秦奮眨眨眼,看看走在前頭的老師,又看看正要跟上的閻川,他湊近小聲問:“說起來,咱聯系到外面的人了嗎?”
這是他最關心的事情了,他家老師倒像是已經把這回事抛在了腦後。
閻川聞言看向秦奮,微颔首:“聯系了,不過要點時間。”
這幢别墅裡的東西不想讓他們離開,也不想讓外面的人進來。
在鬼的障眼法下,普通人對此處視若無睹,根本找不到進來的門,隻有能人異士才能破法。
就算局裡的人趕過來,也得等破了法才能進。
近幾日恰逢是當年的事故發生日,這一片的怨氣更甚,恐怕得花不少時間。
他看向秦奮和林峰成:“我建議你們大可不必跟去地下室,不如去照看張恒千,既能關注到客廳的動靜,順道也能抓緊時間休息。”
兩人聞言齊齊一頓,品出了言下之意,不由微僵:“我們一時半會兒……離不開這别墅麼?今天還有一整天呢,都來不及?”
“鬼的事,人說不準。”閻川回答。
秦奮、林峰成:“……”
秦奮覺得這墨鏡瞎子的說話腦回路,跟他家老師能對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