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川面色微變:“把人帶走!”
剛才開陣恐怕是動到了七關。
所謂七關解釋起來就繁複了,簡單說就是一塊地方的生命氣脈,生氣流動都由“七關”确定,這七關又與北鬥七星相對應,尋龍點穴也得看這個。
如今鬼門陣開,未想傷動了七關,導緻生氣流動全被打破,一時紊亂。
加上這裡的支撐牆體本就是為了布陣而設下的礞石,礞石除去屬陰、可做引路陰石外,用科學的角度來解釋,就是變質岩雲母片,非常脆弱。
本就是達成一個岌岌可危的平衡,如今這一波動,恐怕整個地下室都得坍塌。
“這裡跟迷宮一樣!怎麼來得及出去!?”秦奮瞪大了眼。
他一邊扶起還有些晃神的林峰成,一邊匆匆環顧四周圍。到處都是撲簌簌往下砸落的碎石和塵土,根本辨不清方向,更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臨朗和閻川二話不說默契地抓起楚阿雄,異口同聲:“跟我走。”
兩人說完都是一頓,彼此對視一眼:“陣口。”
陣口即大路,不論是生氣流動的大路,還是字面意義上的大路,它往往兩者兼備,更有脫逃的希望。
而這裡的陣口,就連着地下車-庫。
一行人狂奔出地下車-庫,剛跑到院落,還沒來得及喘勻氣,就聽一聲沉悶的巨響!
身後的出口跟着盡數坍塌,完完全全被填埋上,後面的整座别墅樓,都跟着往下一沉,靠側面微微傾斜。
地下室并沒有全都坍塌,受損的就隻是靠近陣眼到陣口的這三分之一處,否則整幢别墅都不可能隻是這個程度的滑動。
秦奮幾人心有餘悸地看着,拍着胸口大喘氣。
臨朗也脫力地呼出一口氣,幹脆地往地上一坐,撐着膝蓋偏頭看閻川,彎彎嘴角哼聲:“你的反應也不賴。”
體能也不錯。
雖然他倆一塊兒抓着那家夥往外跑,但閻川着實承擔了絕大部分的重量,他也不逞強,畢竟先前在地下室裡,他花的精力可不少。
閻川聞言看向臨朗,剛彎起嘴角,忽然神情微變,伸手扣住臨朗的後頸:“等等,别動。”
臨朗聞言,果然保持靜止,一動不動,目光微深,盯着閻川驟然貼得極近的那隻手。
很快,閻川收手翻開,掌心裡攏着一隻隻有指甲蓋大小的蜘蛛。
臨朗見狀瞳孔微微一緊。
蜘蛛是灰黑嗆白的花紋,蛛腳短粗,與尋常蜘蛛不太一樣,更詭異的是蛛腹,蛛腹上的花紋竟像是一張極小的人臉,能清晰地辨出雙眼和嘴巴來。
“怎麼啦?這什麼玩意?”秦奮和林峰成湊過來,看了一眼就頭皮發麻,從沒見過長得這麼古怪的蜘蛛。
“是骨虱,堆骨地中常出沒。”閻川說道,“喜歡鑽人頭皮裡,口器會分泌麻醉物,讓宿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它主要吸-食腦髓,吃得越多,蛛腹上的人臉鬼紋就越清晰明顯。”
他看向臨朗,視線上下檢查着,确保沒有更多:“厲鬼精怪固然恐怖,不過這些常年生活在陰濕地中的屍腐生物也一樣出其不意的危險,很容易被忽略。”
秦奮倒吸口氣,和林峰成兩人不約而同地扒拉兩下自己的腦袋:“那這個已經夠清晰了,得吃多少啊??”
他急急對閻川道:“兄弟,你幫我也檢查檢查行不?我覺得我腦袋上也長虱子了……”
閻川一頓,看了秦奮一眼:“你沒事。”
這人甚至都沒跟楚阿雄近距離接觸。
這隻骨虱大概率就是楚阿雄先前窩在那堆屍骸簍裡帶上的,也就他和臨朗沾上的概率最高。
至于閻川自己,沒有毒蟲蛇蠍會主動靠近。
“啊?你都沒仔細看……”秦奮嘟哝。
“擔心的話,出去後理個發。”閻川打斷,“剃光看得更清楚。”
秦奮、林峰成:“……”
臨朗聞言被逗樂,沖閻川微擡下巴,算是表示謝意。
閻川将骨虱裝進了随身帶的小玻璃瓶裡,看得秦奮又是一陣惡心哆嗦。
“你還打包帶走?”秦奮納悶,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奇奇怪怪,他吐槽道,“換我早就踩死捏死了。”
“死了一個,會鑽出來一群。會嗅着你身上沾染的氣味跟着你,就算你以為自己已經洗淨了,它們也能标記上你。”閻川說道。
他看向秦奮,聲音平淡,但說的話卻叫人頭皮發麻:“這些東西雖然隻愛鑽在這些陰濕地裡,但為了報複,能跑出幾千公裡遠,難保不會有一隻就藏在你的頭發裡,所以我更建議,小心處理。”
秦奮聽得一哆嗦,讪笑兩聲,立馬不吭聲了。
楚阿雄在這劇烈的動蕩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他愣愣看着眼前塌方的車-庫,忽然像是中了邪,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
他甚至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沒有一句話,直接拔腿就往别墅裡沖!
臨朗見狀臉色一變,暗罵一聲:“不能讓他碰五帝錢!”
等這趟結束,他必然要向這家夥多收兩個零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