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陸塵下意識問了句。

許星夢把卷子放在他桌面上，又吸了吸鼻子，而後說，“你看看這張試卷。”

鼻音不這麼重了。

陸塵第一反應是這麼想。

他看着許星夢紅着的眼眶幾秒，才又轉移注意力到試卷上。

然後他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起末。

因為許星夢的物理試卷，差不多全軍覆沒。

一路看下來，隻能說——滿江紅。

陸塵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怎麼錯這麼多。”

雖然是問句，确是陳述的語氣，平平的語調反而多了絲安撫的意味。

一說到這個事許星夢就有點崩不住了，她又吸了吸鼻子，沒說話，怕自己一說話就想哭了。

隻是眼眶紅紅的，自然往上挑的眼尾都微微垂下，狐狸眼染上了委屈的意味。

看着可憐又可愛。

陸塵真的很想伸手狠狠地揉她的頭。

但他忍住了。

他記得，她不喜歡别人随便動她。

即使曾經他是那個特例。

“你看解析了嗎，哪些當時有疑問的解決了沒，還有哪裡不懂的嗎，現在我們回想一下當時是為什麼會做錯，然後下次就盡量避免……”

陸塵慢慢地說着。

許星夢還是沒吭聲。

眼眶還是紅的，但明顯的，慢慢地開始有點心虛。

“嗯？”半天沒見許星夢給個反應，陸塵的筆輕敲了下桌面，喚了聲。

“我……”許星夢糾結了一下，一閉眼，還是全盤托出了，“我都會做。”

陸塵：“……”

陸塵：“？”

說着，許星夢覺得有點不嚴謹，連忙補充了句：“選擇題都會做。”

陸塵下意識又看了眼許星夢的物理試卷，确認似的掃了兩遍，面前這個人選擇題确實隻對一道。

他……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陸塵覺得，他的表情應該說明了很多。

許星夢頭也沒擡，大概預料到他是什麼臉色了，但還是心虛地說：“就是……有點過于粗心和自信了。”

陸塵感覺自己頭痛的要抽筋。

陸塵沉默了好一會，許星夢越想越心虛，覺得自己要完。

要不她裝得可憐一點，博取一下同情心……

許星夢默默想着，思考着這方案的可行性。

還沒等許星夢開始動作，陸塵就輕歎了一聲，許星夢覺得，這一聲，包含了太多太多……

然後她就見到陸塵皮肉不笑的伸手過來，敲了她的腦袋。

“嘶——”許星夢輕呼了聲，下意識護住了頭。

“你你你幹什麼！”

聲音還帶着沒完全消散的鼻音，有種奇異的可愛。

陸塵現在倒是不心軟了，指了指試卷，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卻又像有威脅，“不是都會？每一道題每一個選項都給我講一遍。”

許星夢：“……”

許星夢瞪着眼睛看了陸塵幾秒，感覺臉上都寫滿了大大的不可置信。

陸塵不帶什麼情緒輕飄飄看她一眼。

“瞪我幹什麼？又不是沒講過。”

這一樣嗎？！那是你講過了我再重複一遍啊，現在是自己講啊！！

許星夢在内心喊着，但終究不敢逼逼賴賴，拿着那張試卷，開始了她17年以來第一次講物理題的經曆……

許星夢一邊講下去，陸塵一邊提問，然後又反過來給揪出許星夢哪裡出了差錯，最後再給她圈知識點。

在他們講題的時候那些留宿的同學都有回來過，不過大家各做各的，互不影響。

兩人下晚修的時間才回去，下樓梯的時候碰見的熟人。

“诶，陸塵，星夢？”熟悉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兩人皆是下意識擡頭看去。

然後見到了一個淩空路。

淩空路一下子蹦着幾個樓梯下到了他們旁邊，一把搭上了陸塵的肩。

“诶，你倆又一起走啊？”

許星夢點了點頭，很輕地略過似的看了陸塵一眼，解釋道：“我們同個方向的，離得挺近，就一起走了。”

淩空路點點頭，表示明白。

而後拍了拍陸塵的肩。

“兄弟你對答案了沒有，能不能趕緊給我補補數學，這題已經做不下去半點了。”

陸塵看他，揚了揚眉，“我剛看了一下你的面相，覺得孺子不可教也，還請施主自食其力。”

淩空路：“？？？”

許星夢：“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星夢沒忍住笑了。

笑的有點猖狂。

淩空路懵逼地看了眼陸塵，又默默看向了許星夢。

最後沒忍住說：“星夢你笑的有點猖狂了。”

“還有，姓陸的你什麼意思，咱們好好聊一下！！！”

陸塵躲開淩空路準備施展的鎖喉，笑的格外欠揍，又帶着少年人獨有的意氣。

“别氣急敗壞啊，你猜我什麼意思，當然是字面意思……！”

兩個男生一下子跨下了最後兩階樓梯追逐着。

周末人不多，他們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學樓傳來了細微的回響，在寥寥夜色下亂了寂寂風聲。

…………

十二月份到了，也快元旦了，政府開始大力宣傳今年在市體育館舉行的元旦晚會。

陣容确認下來後引起了不少人的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