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回到家,靠在門口處站了會,看着手上的手套忽然想起了剛剛許星夢那種崩潰又委屈的神情。
還有帶着撒嬌的話音。
心髒還是悶悶地痛着。
陸塵不敢想,如果今天他早一點回家,剛好沒有碰到許星夢,如果沒有人幫她,她自己一個人扛那輛車扛這麼遠一段路,得多累,多崩潰。
雖然這種事隻不過可能是生活裡的小插曲,但是陸塵一點也不想許星夢難受。
陸塵邊從網上下單了自主安裝點車後座,然後讓商家順豐發貨。
她這幾天估計會是走路。
許星夢就是個小嬌氣包。
陸塵想。
怕疼,愛哭,挑剔,愛發莫名其妙的小脾氣,有時候懶得什麼也不想動,有時候幹勁大的九頭牛都拉不住。
大冷天走路估計也容易憋着一肚子氣。
他還是趕緊買了安裝好,載載這個小嬌氣包吧。
明明不是什麼好的優點,但他希望他就這麼嬌氣下去,然後他一步一步走向她,不想再讓她受苦了。
她該好好休息了。
*
寒假在高三生幾千雙眼睛下盯着到來,甚至還提前了一天。
整個高三級都為此歡呼。
放寒假就意味着要過年了,過年就意味着每月的初一又要到了,也就是許星夢的難受期又要到了。
所以許星夢其實對過年有時候興趣也不大,總是在初一前一天晚上就開始緩慢發熱,到了晚上十二點就像大爆發。
許星夢開始愁,她答應了陸塵一起跨年來着,總不好鴿了對方。
搬好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陸塵忽然走了過來,遞給她兩樣東西。
一袋看起來像草藥,另一個是一條帶着一個小鈴铛的很簡約的紅繩手鍊。
許星夢看着手鍊,有些恍惚,總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而且還有一種發自内心的喜歡。
“藥是上次跟你說的,在林琳那裡拿的,這個聽說很有效,難受的時候把它放去泡水喝。”陸塵慢慢解釋着這兩個東西,“這個手鍊,上次元旦買的,一直沒帶過來給你,就當是提前送你的新年禮物之一吧。”
“跨年夜見。”
許星夢聽見他說。
“好。”她張了張嘴,嘴唇蠕動,最後隻說了句:“謝謝。”
她舍不得拒絕他的邀請,不想看他眼裡期盼落空。
不管了,這次難受就難受一會吧,大不了回家躺多幾天。
陸塵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是想到時候把人放眼底,确認林琳給的藥效果不會出什麼事。
他經不起許星夢出現任何的意外。
*
放假好幾天了,許星夢在陸塵送了那一條手鍊的時候就直接戴上了,而那一包藥,看起來就好奇怪的樣子。
許星夢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覺得這藥會很苦,不過她沒有丢,隻是放在桌子上,顯然并不覺得會起到什麼作用。
除夕來臨,大街小巷都彌漫着很濃的過年氣氛,連空氣都好像有着獨屬于過年的味道。
周晉在熱鬧的巷子裡閑逛着,目光在觸及冰糖葫蘆的時候停下腳步。
“老闆,給我拿兩串大串的冰糖葫蘆。”周晉對老闆說,并麻溜地把錢給付完。
“好勒,我家的這冰糖葫蘆老好吃了,保證你吃一次以後都忘不了……”
老闆給周晉拿了兩串大串飽滿的,瘋狂推銷着,周晉笑着應了幾聲,然後拆開包裝,邊吃邊離開。
這家冰糖葫蘆的确很好吃,一口咬下去不硬,糖皮的下面山楂酸爽,口感很好。
但是周晉卻沒有特别感興趣。
好吃是好吃,隻是不是他想要的味道。
他想吃以前的那個了。
周晉慢條斯理地把兩根糖葫蘆吃完,把竹簽丢進了垃圾桶,孤身一人離開了這喧嚣的巷子。
*
除夕晚上吃飯的時候許星夢就感覺自己不太舒服了,許母關切地問她要不要去休息。
許星夢點點頭,扒拉了兩口飯之後又擡頭和他們說:“我今天跟朋友約了去市府一起跨年,等會十點鐘出發。”
許父許野浩聞言微皺了皺眉,“你身體可以嗎?不一定要跨年的,你跟你朋友說一聲你身體不舒服就别去了,你身體不舒服熬到大半夜隻會害了自己。”
許星夢扒拉飯的手一頓,低垂着眸子沒有應聲,以無聲的沉默來反抗着這種強制性的安排。
她沒應聲,那她也就是不答應這個提議。
她當然知道難受,但是她更想出去,就像上次即使難受也想去教室。
可能是為了見想見的那個人吧。
“哎,你少說點行不,不能想着點好的,我們家夢夢多久沒去好好感受跨年了,年年都累,好不容易想出去你還吵。”許母徐夢河夾了塊肉堵住了許野浩的嘴,并且示意他閉嘴。
“現在六點多,夢夢你吃完先休息一會,等會九點多叫你弟喊你起床。”徐夢河笑着說,許野浩在旁邊安靜吃飯不敢出聲。
許星夢笑着彎了彎眉,“嗯。”
然後邊吃邊嘚瑟地嗆了許父一句,“聽見沒,别天天吵吵吵。”
許野浩:“……”
*
晚上十點,許星夢有點暈乎的出了門。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這一次難受的感覺比以往還要強烈,天空上的月亮很堅強的還剩一抹小小的彎鈎,像是不小心就會隐沒在了雲層之下。
許星夢在門口穩了穩心神,趕緊走出了院子,剛轉頭就見到了路燈下的陸塵。
暖黃的光落在他身上,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陸塵聽見動靜擡起頭,見到許星夢之後唇角揚了起來,“來了?走吧。”
陸塵開電動車載許星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