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想多了,給我金山銀山我都不會喜歡那個家夥。
整整一晚上,顧枋珩都在做被挖礦工人拿着電鑽追着跑的夢,長時間的賽跑使他大汗淋漓,在夢的盡頭,他回首一望,赫然是沈菖銜的大臉,吓得他嗖一下從噩夢中驚醒。
睜開惺忪睡眼後眼前的場景完全被替換,驚魂未定的他扭頭環顧一圈,往日顧家的屋頂已不複存在。
顧枋珩還未打敗睡意,睫毛上被些許水霧沾濕,撐起疲憊的身軀向外望去,隻見窗外一片花海,而這美景中卻有一個突兀的人影。
水滴從睫毛上墜落,滴在視網膜上,顧枋珩眼前仿佛雲霧彌漫,搓揉數下後那人都走到了窗前。他“不小心”舉起了水管,給窗戶來了個大清理。
“早啊。”沈菖銜像是沒事人,完全不在意方才的罪行,還故作驚訝狀,虛僞地啊了一聲說道:“怎麼回事,怎麼澆水澆到你這了?”
然而他不切實際的面部表情完全出賣了他。
顧枋珩沉默,或許隻有這樣他才可以重啟宕機的大腦,他将肺部的濁氣悉數吐盡,和沈菖銜互飙演技,“啊,真巧啊,好有緣,一大早就可以看見你。”
兩人透過窗戶對望,屋内外形成了光暗分明的分界線,陰影處的顧枋珩還是睡眼朦胧的模樣,白色的襯衫松開了幾個紐扣露出性感的鎖骨,覆蓋着身體的被褥被掀開一腳,似乎是沒有穿褲子,從沈菖銜的方位隐隐約約可以看見白晃晃的大腿根。
如果不是時機不大對,環境人物不太對的原因,這一定是世紀油畫,名字就叫天使與惡魔。
“說明我們真的挺有緣分的,某位偉人曾說過,如果一個人和你過分投緣,那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因為這可能是上天的指引。”沈菖銜睜着眼睛瞎說話,張口就來,說完還“好心”向顧枋珩展示一下自己的表盤。
他提示道:“順便你再不起來就要沒時間做飯了。”
顧枋珩:我看這偉人就是你吧,你這個混蛋!!!還好沈菖銜沒有離譜到孔子、魯迅曾說,起碼沒有離譜到那種程度。
他怎麼不說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故意為之呢!這蒙着腦袋掩耳盜鈴騙鬼呢!多次被侵犯私人領地的顧枋珩無數次向神明訴苦,怎麼會被這種活祖宗盯上。
如果沈菖銜哪天談戀愛他戀愛對象一定會特别慘!顧枋珩惡狠狠地想,順便可憐了一下以後老闆娘悲慘的命運,看中這樣一匹披着人皮的野狼。
是的,這陽光明媚的清晨顧枋珩的内心卻在刮着風暴,他祈求上天可以把這位活祖宗收回去,還他一片甯靜。
顧枋珩摁摁發脹的太陽穴,搖頭告誡自己不要深究,再這樣下午自己定會被氣死,死亡原因還是死于心肌梗塞,可悲又可笑。
昨日的甜點沈菖銜大誇美味可口,即使臨近深夜,他也是一口一口不帶停頓的全部吃完,也不怕發胖,一點蛋糕渣都沒有留,而在這之後直接宣布晚餐也交給顧枋珩,深知對方會抗議直接加個三倍工資的要求。
獨裁又專制,硬是沒讓顧枋珩吐出一句反抗的話。
事已至此,顧枋珩他、他、他能咋辦呢,寄人籬下的灰姑娘隻好一個側翻翻下床,早早起來準備所謂的早餐。
以前那還是順帶食物,現在老闆親自監工,不勤奮不行。
沈菖銜很滿意對方的識時務,不過在顧枋珩沒做任何掩飾當面換衣服時,他微皺着眉開口:“我覺得你還是拉一下窗簾比較好,現在這種□□的樣子被别人看見總歸有些不好,而且會給我一種你在誘惑我的感覺。”
與其說是誘惑自己,更不如是沈菖銜不太想讓别人看見這副身軀。
顧枋珩自然不知道這人心中的彎彎曲曲,他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他,内心咆哮道:有誰會大早上出現在别人家窗前啊!除了你還有誰嗎???
顧枋珩要被他的厚顔無恥給氣笑了,此時如兇猛的雄獅,低身喘氣,一股惡氣硬是捋不順,待情緒稍稍調整後,才轉身開始陰陽怪氣。
學着八零年代電視劇裡的腔調,說道:“您是不是忘記這裡隻有您可以進來了?除了您我還能誘惑到誰呢?您可以被我誘惑到稍微寬恕一點做飯時間的話我也很開心呢,不過您要是睡覺還沒有睡醒...親親,這邊建議您趕快轉身去補個覺呢。”
一不做二不休,顧枋珩邊說邊裝出苦惱的樣子,半天都扣不上前胸那一整條扣子。
有一說一,沈菖銜對于顧枋珩的身材、皮相是持欣賞态度,見過太多美人的沈總早已不會因凡人的身軀所沉淪,平時以禁欲主義為主的他自然不會輕易破功。
況且他覺得顧枋珩過分瘦弱,有點當代追求的病态瘦的感覺,他搖搖頭:“的确,也不會有人私闖名宅,你長得是挺好看,但是你這要肉沒肉的樣子實在是激不起我的興趣,如果想我給你多點假期的話,還是去多吃點東西再來吧,順便,我喜歡黑色。”
“你看哪呢?”顧枋珩感受到對方灼熱的視線有點不自在,想要立刻扣上衣服又覺得有些欲蓋彌彰,哪有人聽到别人嗆他還把個人喜好說一遍的?
沈菖銜的視線落在顧枋珩的肋骨處,突出的骨頭無疑彰顯了主人營養不良的事實,也不知是要故意氣顧枋珩還是無心之舉,他肯定說道:“你果然喜歡我。”
沈菖銜這一想之前種種,如果喜歡害怕離開,就會隐瞞自己的特異能力,而也因為喜歡才會想要保全他的性命,全部說得通後,沈菖銜如此斷言。
“那您可擡舉我了,我——絕——不——會——喜——歡——你。”顧枋珩咬着牙,執意和他唱反調,對方氣不氣他不知道,反正說出來後顧枋珩心情舒暢了不少。
“說起來你昨天聽見什麼咚咚響的聲音嗎?”顧枋珩擺手正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一想到困擾他整晚的噩夢,他背着身子詢問窗外的老流氓。
沈菖銜:“嗯...誰知道呢。”
對方的回話有些模淩兩可,就像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明明顧枋珩在說能力相聯的事,卻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回話,顧枋珩撓着一頭霧水的腦袋出房門後,才知道發生什麼事。
這原本分隔開的一樓竟然連在一起,廚房一下就和旁邊那棟樓的客廳相連,在顧枋珩錯愕的表情下,沈菖銜從自己大門推門而入,裝出不經意掃一眼的樣子,問好道:“好巧,早上又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