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菖銜很快打字回複:“沈菖銜。空間沒鎖,沒有傳過東西而已。”
周鐵:......
(?)
對方撤回一條信息
嗐,老闆啊,早說早說,是在說顧哥?他性格就那樣,會不會是理解錯了?
沈菖銜愣了幾秒,仰頭瞥了眼顧枋珩垂眸的神色,眼角淡淡的青印還未消去,眼睫毛下瞳孔在冷色的燈光下閃着暗金色的光。
他處理了幾分鐘文件,心不在焉,慢吞吞敲擊鍵盤,“他性格挺好,是真生氣了。”
周鐵接收到信息立馬騰出手頭上的工作,實在是被壓榨慣了,絲毫不敢怠慢,短短數秒發送出去。
周鐵:那,你問我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幹脆直接問他吧?或者,額,你可以想想在他生氣前你幹了什麼事?(或者說了什麼話)
沈菖銜這聰明的腦袋瓜子是徹底轉起來了,然而沒轉對地方,他輕叩桌面,立刻聯想到自己提到糖果這事對方臉色出現一絲崩塌。
開頭結尾沒頭沒腦一連,再加上自己胡亂解讀,沈菖銜得出結論——這是閑糖太少。
他也是頗有研究,沒見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提高好感度不能隻靠彩虹屁,要拿出實際行動,掏了掏口袋裡的糖,把各種種類全部翻出來一一分類清楚。
顧枋珩閑來無事瞧一眼身側,發現自家老闆竟然在數糖,大大小小的口袋裡塞滿了一大堆包裝精美的零食。
包裝紙五花八門,窗外的陽光打在錫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線,銀色、金色的錫紙亮閃閃的,像一小塊散落的寶石。
沈菖銜一把一把捧過來,逐個解釋,“這是飯前吃的...”
“這個熱量比較高最好不用多吃...”
“這個糖算是營養品,對身體有好吃。”
“......”
“停,stop,你說這麼多我也記不住。”顧枋珩出手制止,抵不住這來勢洶洶的熱情,跺着腳瞄幾眼手表,“這都是你帶的?準備自己一天吃完?”
沈菖銜拿東西的手一頓,眉角略微向下撇,顯得有些苦惱,他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顧枋珩,眼裡有幾絲道不明的情緒,把最後一堆糖放置好才回答道:“我每天吃的甜食是固定的份額,沒有這麼多,你記不下來的話我寫字。”
明明一開始總是在開喜歡的玩笑,現在顧枋珩卻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可能是害怕,内心本能回避,他發覺沈菖銜還真在撕标簽準備一個個标記,算是徹底被他這股頑固勁所折服。
顧枋珩摁了摁發漲的眉心,無奈說:“都記在腦子裡了,你不用再寫,說起來已經到下班時間,我先離開了。”
沈菖銜瞄了一眼成山的文件,又瞄了一眼顧枋珩離去的背影,腦内的責任感在譴責他的失職,但另一個小天使卻說着去吧去吧,随着心動~
牆壁上的挂鐘指向六點,夕陽的餘晖灑進這頂樓的辦公室中,每個人無疑都伸着懶腰,心裡盤算着待會去哪飽餐一頓。
顧枋珩突然停下腳步,杵在電梯口數幾秒,低頭俯看把自己影子遮擋住的龐大陰影,手上按鍵的動作遲遲沒有進行。
他皺了皺眉,問道:“工作處理完了?”
明明望着還有高高一摞才是,怎麼也不會現在離開公司。
沈菖銜淡定應允:“那些現在不用處理。”手上打字的動作壓根沒停,在和周鐵進行網絡交戰,最後以五倍公司的價格成交。
【你有權利拒絕加班,也有權利抗議我給你的臨時代理權利,但是我決定加班工資給你加到五倍,剩下的都看你】
得到對方保證的要求後才發現已經沒了顧枋珩的人影,沈菖銜四處張望,環顧一圈才發現還未完全閉合的安全通道大門。
大門在推開後因為慣性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沈菖銜加快腳底的步伐,沒一會兒就追上了那走一步晃一下的腦袋。
“你按時間下班我懂,但是你怎麼這麼有閑情雅緻來走樓梯?”顧枋珩扭頭問道,亮白的牙口隐約有咬破的趨勢。
樓梯道的光線不好,窗戶設計的很高,雪白的牆面沒有任何粉刷,斑駁的印記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駭人,沈菖銜順手拍開感應燈,避開視線,不厭其煩地回答:“每天鍛煉有益身體健康,根據人類的進化過程,早期人類的骨骼是要沒有經受高強度運動的,因此每日适當的運動按理說是必須的,你走樓梯挺好,挺健康。”
明白對方鐵了心要跟着,顧枋珩挑眼對視幾秒,氣氛都在這幾眼中凍結,他轉身擺擺手,一手插在褲兜裡,“行吧,真不知道你從哪裡看到這麼多的信息。”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完了二十多層的大樓,像是賭氣一般誰也不願意提乘坐電梯的事情。
而當顧枋珩走到門口時,沈菖銜突然加快步伐,到他身側虛握住四根指頭。
顧枋珩擰眉橫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問為什麼,如果沒有理由我當場就給你來個過肩摔,滿眼的戾氣完全不加收斂,直接朝沈菖銜眼裡戳。
沈菖銜俯身,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噓,先不要說話,有人在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