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望着那個人,擡手偷偷掀起垂下的薄紗,仔細的看了看,随後挑了一下眉不知怎的紅了耳眶。
許久,他叫了一位女郎。那女郎上前行禮,聽明樓主的意思後她驚訝的後退幾步。愣了一下,須叟,她小聲道:“樓主,那個不能随便就免費的吧。”
隻見那樓主打了個哈欠,随後手摩挲幾下耳垂,以及天燈的耳墜,懶懶散散的道:“他不是一般的人……”說罷仰頭看了一下樓上的如同月環的燈籠,輕搖了一下頭,随後轉身,揮手示意,
女郎會意手置胸前彎腰鞠躬,随後便下去了。這時樓主在一旁,拿出折扇輕搖着,小聲嘀咕道:“他是世上唯一的人……”
他阖了一下眸,收了折扇打算上樓。這時灀卿喊來了算賬的,想要付錢 。笛風微微停頓了一下,呆呆站在那裡,手握着折扇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隻見那女郎道明之後,灀卿從袖子裡面取出一個白桦鑲藍邊的盒子,硬是塞給那女郎,好像還說了什麼。笛風看了一會兒半眯着雙眸便想要離開,這時女郎走上來将那盒子遞給他,耳語了幾句便下樓了,而一旁的笛風先是一怔撫摸着盒子輕喃了幾句,久久的停在那裡,等那鐘聲敲擊了三下後緩緩上了樓……
在回冰族的一路上,灀卿和他妹妹看見了許多行走的馬車,那些馬車的樣式各不相同,系着五顔六色的流蘇和荷包……
那些馬車似乎都朝着一個方向——傳音樓。
但他們并未在意,一路向西走去。
到了冰族後,灀卿立刻去了換衣間,換上了男裝,紮了頭發正準備出去和朋友一起喝酒 。這時,有一個穿着墨藍色的衣服的人推門而入。隻見那人頭戴金冠,手撫摸着一縷碎發,看見正準備去玩鬧的灀卿揉了揉眉心,皺了一下眉頭大叫道:“你還在這幹什麼,狐族分班去了嗎?!”
灀卿拍了拍後腦勺,皺一下眉頭表示懷疑道:“啊?什麼,什麼分班?”
他看着那人歪着頭接着道:“有分班這回事嗎?”
話語一出,那人猛的一拍頭随後往後跌了幾步,翻了個白眼随後插着腰道:“你你你你!你竟然不知道分班,還出去野,我剛剛找了你一圈,你你你……”
灀卿愣了半響,随後不好意思的笑笑,跑到那人面前給他後背順氣,歪頭蹭了一下他的肩頭道:“哎呀,小叔啊,你消消氣,我那個……”
他擡頭看了一眼,推了一下灀卿的手,搖着頭,望灀卿那傻笑的臉擡手點了一下他的前額道:“你…唉,算了……”
說着手一揮,變出幾個大箱子,随後将灀卿推到門外的馬車上,将那些箱子放進去,正要給車夫說話。
這時,灀卿在馬車裡大叫道:“不是,我東西還沒裝呢!!!”說着便拿着折扇想要出去。
突然一個箱子飛來,猛的一下砸在他的腿上,那人轉過來看了他一眼,随後給車夫一說,最後丢給他一句“小叔早給你收拾好了……你就趕緊去吧……”
“啊啊啊啊,什麼……”
随着馬車一路颠簸,灀卿大叫道,他瞬間覺得與其這樣去狐族還不如他輕功來的方便,但一想想那些厚重的行李,還是坐在馬車裡舒服。
但但但但是,踏馬的為什麼要這麼颠啊啊!!!
這是走石頭路呢,還是這個車夫是個廢鐵啊??!
如此,灀卿就這樣走了一路總算到了狐族的大門,接下來的路總算是平穩了些,灀卿掀了一下藍色的簾子,探頭去看狐族的集市,那正是狐族西面,他望着那最西面那個從中間突出的高樓,那正是他女裝去的傳音樓。
但他萬萬注意到的是那傳音樓有這麼高,甚至比狐族皇城都要高。他坐在馬車裡,手敲着這馬車的角落,歪頭看着扇子漸漸開始懷疑那樓樓主的身份。
一隻白如雪的信鴿向西邊飛去,停在一個人手上,随後又經過灀卿的馬車,接信的那人看着信的内容,尾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搖頭半響後仰頭看着屋外的那一抹夕陽,一聲歎息後他轉睛縱身飛向了一個地方。
他許久,許久都未回的地方……
一直都不想再回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到了狐族的皇城,灀卿下了馬車,搖着折打量着狐族的皇城,看着那一抹夕陽搖了一下頭,想來他來的的确是有些遲了。
因為那些人有對策,你考了第一有怎麼樣……
外族的人聽聞狐族的人好面子,愛占小便宜,便送了一堆禮物,果不其然,如此狐帝有些為難便撤銷了先前按成績分好的班,交給一個神秘人重新分班。
所謂重新分班: 一是看成績,二是看運氣,抽簽決定。
但對于外族送來的人來說進重點班的名額隻有七個,如今怕是已經沒有了好的班級。對于灀卿來說,他在那都無所謂,但他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他漸漸開始後悔,他為什麼要要陪那個丫頭去胡鬧啊啊?
半響他移步進入狐族的皇城低頭慢悠悠的走着。随着一陣悠長的笛聲他擡起頭,那皇城的房頂上站着一個吹笛的人,那笛聲悠揚婉轉,缥缈如一層薄薄清紗,讓人無法猜忌他的心思。
灀卿聽着那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的笛聲漸漸出神。
好像之前聽過相同的,但已經不是原本的樣子。
他呆呆的看着,腦海中一直浮現着那個人的倩影。站在那裡停了一會兒,須臾,他上前一步道:
“阿笛?……”
……
彼時夕陽西下,遇見彼之浮燈
桃林久初盛,君笛音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