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在一旁打着瞌睡,她說:“公主,您實在給玉露找點事做吧,不然我就要睡過去了。”
“那你就去睡,我還不困,自然是想要做些事情的。”陸雲淑從來對玉露都很縱容,她看着玉露一臉困倦的姿态,不免輕笑,她說,“這樣,你去為我添些茶水來,再給我送點點心,做完這些你就去睡吧。”
“好,”玉露點了點頭,但是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公主,宮中的茶水是各宮裡自己沏好的,可是前些日子我看我們宮中的茶水,是從别處送來的,雖然麻煩,但是卻時時都有,不知道是誰負責這些。”
陸雲淑本不知曉這些事情的,但玉露這樣一說,她也覺得蹊跷了,但是她這時候也不算是宮中的人,隻不過是暫住着,誰還會專門配着沏茶的呢?她如今在宮中如果還如往日那般嬌縱,想來是不合适的了,她搖了搖頭道:“想來也是有人沏茶即可,我們在宮中隻住到上元節,誰還專程配着茶水的宮女呢,這不打緊,你快去倒些茶來。”
這樣說起來,這些茶和她在皇後娘娘那裡,在父皇那裡喝的味道都不一樣呢。
陸雲淑也沒想着,仍然專心寫字,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才想起些腳步聲。添茶的地方離這裡不遠,就算是玉露去拿了些點心也早就回來了,可這該來的腳步聲這樣晚才來,想來玉露定然是去哪裡玩了一圈。
放下筆的陸雲淑佯裝生氣,擡起頭剛要嗔怪玉露:“你怎得這樣晚才來,是不是又去哪裡玩了?”
話還沒說完,陸雲淑便愣住了。
來人并不是玉露,而是她那同父異母的兄長,陸雲逸。
她的臉色冷下來,清秀好看的臉龐有了愠怒的神色。
“朝瑤妹妹,見我來,不高興?”陸雲逸兀自進來,大手一揮讓人關上了門。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他偏偏要招惹陸雲淑,讓陸雲淑不高興,讓陸雲淑親口說出他并不想要聽的話來。
隻要陸雲淑不高興,那麼他陸雲逸就開心。
“太子既然知道,何必還要來呢?”
“朝瑤妹妹在寫字啊,我記得小時候寫字,母後最誇的就是你的字了,後來我與朝瑤妹妹都大了,也不一處玩了,我也好久都沒有看到朝瑤妹妹寫的字了。”
“我倒要看看,朝瑤妹妹寫的是什麼字。”
陸雲逸上前一看,那紙上寫滿了字,但隻有錦容二字。
錦容,錦繡容貌,陸雲逸細細揣摩着,他隻覺得這兩個字似曾相識,卻又想不出是誰的字。他還未将紙放下,陸雲淑便伸手過來,将紙搶過去,陸雲淑的臉上有紅暈赧然的神色,這讓陸雲逸茅塞頓開。
“朝瑤妹妹,寫的可是驸馬的字?”陸雲逸想起來了,蕭時晏字錦容,他的朝瑤妹妹是在思念驸馬,甚至在宮中這樣用度的紙上,浪費着隻寫驸馬的字。
他的拳頭握緊,将紙重又拿到手中,使勁揉成了團,丢在地上:“朝瑤妹妹,你還記得驸馬姓什麼嗎?”
“蕭家忠心,我看在眼中,為何太子你總是心懷猜忌?”陸雲淑見她寫的字被那樣丢棄,心中大怒,她提高了聲音,對陸雲逸的憤怒又多一層。
“所以,你與驸馬圓房後,竟然如此向着他,他就那樣好?”陸雲逸冷笑輕蔑,“朝瑤妹妹,不會這樣,就對他心動了吧。”
堂堂公主,竟然這樣輕易委身且相信他人,未免有些愚蠢。
“陸雲逸,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從小便看我不順眼,如今也還如此,你不覺得累嗎?”
“不覺得,我甚至樂此不疲。”陸雲逸察覺自己戳到了陸雲淑的痛處,想來是因着他揉了那張寫滿了錦容二字的紙,他拿捏到了陸雲淑的痛處,他勾唇一笑。
以後威脅公主,便可以用驸馬威脅。陸雲逸就想要看到陸雲淑被自己扼住喉嚨,驚恐十分地看着他,他正意欲如此,但這時,玉露破門而入。
玉露并不知曉屋内還有旁人,她帶着喜悅的神色,還未進門就高呼:“公主,我方才在宮中看到了顧大人了,便耽擱了些時辰将顧大人帶來了,您别怪罪。”
玉露剛邁步進來,看到屋子裡的陸雲逸,吓得她茶水差點沒端穩。她立刻收斂了神色,恭敬地喚了一聲太子,便不言語,将自己端來的茶水和點心放在桌上。
該死,怎麼太子殿下會來這裡啊。玉露心中懊悔,不應該這般嘴快,但是太子殿下在這裡,隻能演戲。她不敢看公主責備的目光,隻低着頭為公主倒茶。
陸雲逸看了一眼茶,倒是沒怪罪玉露的莽撞,他甚至笑了出來:“看來朝瑤妹妹是喜歡這茶的味道了,朝瑤妹妹盡管喝茶。”
“這心中想着驸馬,又面見舊情之人,果然還是朝瑤妹妹更厲害些。既然如此,那麼我這個兄長,就不打擾朝瑤妹妹雅興了,隻是可憐了驸馬守在冰冷的公主府中,還不知道朝瑤妹妹見了誰,要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顧青運立于門外,聽到太子如此言語,不免皺了皺眉頭,什麼對不起驸馬的事情,他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