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放在公主身邊,說甘願守護着公主,誰人能信?
可偏偏單純良善的公主信了。
蕭時晏說,那些人是想要蕭家身敗名裂,陸雲淑曾經也擔憂過蕭時晏該如何破局。但後來她一直以為是顧青運出手相助,結果今日,才知背後主使竟然是蕭時晏。
實在是可疑,但是陸雲淑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是蕭時晏那一張對着她溫潤的臉龐。那一雙眼睛會說話一般地對她許下承諾,定然會護她一世周全,那麼陸雲淑不該有疑心的。
更何況蕭大将軍帶病挂帥,都沒想過自己能活着回來,蕭時晏深知父親心意,定然也會遵循父親教誨。
“那麼顧大人既然如此疑心,卻為何又要照做?”
是因為的确沒有更好的法子,而蕭時晏走的每一步,便是最好的破局之路。顧青運雖然戒備,但是心中仍然是贊許的。
朝中黨派衆多,聲音議論也是如此,他不能将自己的想法表露,隻能依靠着自己的決斷。
但如今,他好像又一次敗給了蕭時晏。
“所以,驸馬還是想要知道蕭大将軍安危。”
“不,他還想要知道太子在朝中動向。”
陸雲淑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有些過分,當初蕭時晏這樣對她說,她也是震驚的。難道蕭時晏真的要幹政嗎,可是蕭時晏隻求她相信。
蕭時晏拿着蕭家興衰命運發誓,說自己絕不僭越自己不能做的事情,那一瞬陸雲淑是被擊潰的。
陸雲淑平生雖然有些嬌縱任性,還有些偏愛男色,但到底還是個明事理的公主,她絕不是因着驸馬那一張俊美的臉才答應的。
顧青運聽來,也隻是輕笑:“公主,似乎在說笑。”
一個驸馬,為何要打聽如此?
這後頭的事情,陸雲淑也不懂,隻是她知曉蕭時晏給了她一封信,要她轉交給顧青運。她吩咐玉露去取信來,親手交給了顧青運。
“或許,顧大人看了信,便能知曉了。天色不早了,顧大人還要出宮,這裡便不留顧大人了。”
陸雲淑看着遠去的顧青運,心中生出一絲不安來。蕭時晏明知如此相見,旁人定然紛纭,卻仍然要讓她見顧青運,到底想要做什麼?
從前,陸雲淑隻覺得自己是個不受寵愛的公主,不過是宮中沒用食俸祿的皇族,她隻想要過自己安逸的日子。可如今她卻不喜歡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當了别人棋子的局面,既然蕭時晏撕開了一處臉面,那麼她定然要明白,蕭時晏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是她從前心思并沒有放在蕭時晏的上頭,而如今,她既已被卷入棋局,那麼她也想要弄清楚局勢,知曉利弊。
玉露見陸雲淑沉思,便道:“公主可是在想方才顧大人的話?”
原來公主和顧大人并得有私情,是自己從前太擔心了。玉露放下心來,仔細想了方才的話語:“公主,顧大人是擔心驸馬将來要反,傷及到您?”
“蕭時晏不會反。”
“那公主如何信得?”
縱使名利在望,但蕭時晏想要的,卻始終是馳騁疆場吧。這名利于他是束縛,可仍然有人前仆後繼地想要站在這名利巅峰上俯瞰人間。
會摔下來的。
陸雲淑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她搖了搖頭,想到那日她與蕭時晏想着來日的美好景象。她想要出宮,蕭時晏也想要自由,可這如今處境,還是鏡花水月一場,淪為泡影了。
隻能做好眼前自以為是正确的事,護好眼前的人。
“蕭夫人在宮中,一切都安好嗎?”陸雲淑問。
“一切安好的。”
隻怕來日,不安好,需要擔心的卻是陸雲淑自己。她還不知道,陸雲逸會如何将今日她與顧青運私下見面的事傳揚出去,這對陸雲淑來說,自然是一場惡戰。
“明日我們早些起來,去給皇後娘娘請安,順道也陪皇後娘娘和蕭夫人說說話。”
也正好是避避風頭,若是陸雲逸真的敢做出什麼事情來,陸雲淑也有皇後娘娘和蕭夫人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