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幹什麼？”

高林白語氣中帶着無奈。但沈意臻沒動，她的注意力被地上的掃地機器人吸引了。圓盤狀的小機器正在打掃地毯，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沈意臻跪坐下去，雙手撐在上面把它按住，機器承受不住重量，打着轉撞上茶幾。

“别走！”

沈意臻向前撲去，高林白一驚，趕緊将她攔腰拉住。

掃地機器人倉皇而逃。

“别鬧了。”高林白抱着她坐在地毯上，聲音沙啞，手臂肌肉繃緊。

“都是…..都是這些東西，它們和我搶你。我讨厭它們。”

她喃喃着，後仰靠在他懷裡，側臉時，嘴唇幾乎貼在他喉結上，呼出的熱氣帶着濃烈的酒香。

“……傻。”

高林白輕聲道，嘴角有掩蓋不住的笑意。

他将她打橫抱起，走廊的感應燈随着他們的移動次第亮起。

“去哪裡？”

“睡覺。”

“睡覺？好呀，你終于要和我睡覺了。”沈意臻臉在他頸窩裡蹭了蹭。

主卧燈光自動切換成睡眠模式。高林白把沈意臻放在床上，她卻突然把他拉下來，騎在他腰間，動作笨拙。

“沈意臻，”高林白也不阻止她，握住她的小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不是要睡覺嗎？”

“……”

“我不管，你今天必須和我睡覺。”

“為什麼？”

“因為今天是……是……”

排卵期最後一天……

她彎下腰，迷迷糊糊地躺進他懷裡。高林白輕歎，低頭看着這個軟軟地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像一隻喝醉了的小貓。

他忍不住撥弄了一下她額前散亂的頭發，沈意臻似是被紮到眼睛，皺着鼻子蹭了蹭。

可愛。

高林白心裡逐漸被填滿。

他緊了緊搭在她腰上的手，将她翻身按回床上。

“你的床……太軟了……”沈意臻手指按在床墊上，“腰椎支撐不夠……”

高林白将睡袍卸下：“現在倒關心起我的腰了？”

沈意臻眨着霧蒙蒙的眼睛，突然湊近他脖子旁邊嗅了嗅。

“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樣了，”她的手指戳着他鎖骨，“不過我都喜歡。”

“嗯。”

不顧她的胡言亂語，高林白捏起她的下巴俯身下去，雙唇相貼，她卻開始哼哼唧唧起來，酒精的作用讓她緊閉着眼睛，像是已經難受得無力回應。

片刻後，他放棄了，抓住她亂摸的手，說：“老實待着。”

醉成這樣，明天要是斷片了，别以為是我強迫她的。

他扯過被子将她裹成蠶蛹：“睡覺。”

沈意臻在束縛中扭動：“熱……”

“誰讓你喝那麼多？”

沈意臻突然安靜下來，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你生氣了嗎？”

“生什麼氣？”

“沒有生氣，那你陪我睡覺吧。”

沈意臻撒嬌的樣子他是第一次看到。他忽然覺得那種真實的感覺又回來了。

高林白聲控操作關燈。黑暗中，他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是沈意臻的呓語：“林白……我熱……”

高林白盯着天花闆三秒，認命地給她松了松被子。沈意臻的腳立刻貼上來，蹭着他的小腿肚。

“再亂動就扔你下去。”他警告道，手臂卻不由自主地環住她。

酒精讓沈意臻的思維像裹了棉絮。她盯着高林白近在咫尺的嘴唇，突然想起那天她在孟應慈面前許下的承諾。

一個月快到了，還是沒有動靜……

就在高林白以為她睡着時，胸口突然傳來悶悶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呢？是不是你，是你不行？”

空氣瞬間凝固。高林白緩緩放開她，臉上陰沉：

“你說什麼？”

誰不行？

“我說……”

她的聲音漸小，接着是逐漸平穩的呼吸。

“沈意臻？”

這女人，就這麼睡着了？

高林白頓時氣上頭腦。

他心中滿滿都是無處可證的憋屈感。

高林白猛地起身離開，出去時重重地把門關上，留下醉醺醺的沈意臻依舊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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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沈意臻喉嚨幹疼地醒來。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她還有些刺痛的腦袋反應了一會兒。

發生了什麼？

她努力回想吃完飯之後的事情。她喝了酒，腦子發暈，然後拿了酒瓶，上了沙發……

天……

高林白抱她進了卧室，然後呢？

然後發生了什麼？

沈意臻腦袋又暈起來。她緩緩起身，卸下身上緊裹着的被子，拖着步子出去。

外面燈都暗下來了，高林白應該也已經入睡。沈意臻在冰箱裡拿了瓶水，直接灌下。

水凝珠順着纖長的手臂流下。沈意臻将已經空了的瓶子放下，逐漸清醒。

身上還有着濃烈的酒氣，衣服也是皺巴巴的。

太糟糕了。本來隻想喝點酒壯膽，沒想到量沒把握好。她之前是跟着沈忠佑喝白酒的，想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