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思緒，沈意臻搖搖頭。

這不是我該想的。隻要把最重要的事辦好了，就行。

她松了松緊攥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生活科技區人不多，沈意臻在一個智能花盆前駐足。花盆能根據植物需求自動調節光照和濕度，顯示屏上跳動着各項數據。她伸手觸碰控制面闆，突然聽見有人喊她。

“意臻？”

聽見有些陌生的聲音，沈意臻疑惑地轉身，發現竟然是賀明川。他的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手裡拿着杯咖啡。

“真的是你！”他快步走近，臉上是掩不住的驚喜，“你怎麼會在這？”

沈意臻下意識後退半步，禮貌微笑道：“陪我先生來的。”

“……高林白？”

“嗯。”

賀明川顯然不知道高林白也來參加了這個峰會，眼神馬上暗了下來。

“你也是來參會的？”沈意臻打破沉默，說。

“我們工作室接了個古建改造項目，需要了解一些這方面的信息。”賀明川說着，語氣卻沒什麼起伏。

“古建改造？”

“嗯，主要是為一些旅遊村打造網紅民宿這些。”

聞言，沈意臻愣着，似在思考什麼。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賀明川忽然笑道。

“什麼？”

“想事情的時候喜歡皺鼻子。”

“……啊，是嗎？”

沈意臻擡手摸了摸鼻尖，眼神閃躲。

“聽說你是哥大建築系畢業的。對我們的項目感興趣嗎？我們很需要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才。”賀明川向她伸出手。

“我……”

她眼神中有些動搖。

“意臻。”

熟悉的聲音傳來，沈意臻馬上把手背過身，回頭。

“——林白。”

她看着走來的高林白，聲音急促，像是要掩蓋什麼。

“這位是？”高林白走到她身側。

“高總，你好。之前在智能建築峰會上有過一面之緣。”賀明川主動介紹自己，遞上名片。

看着這張熟悉的名片，高林白想起來了。

不是在什麼智能建築峰會上。是沈意臻。

她那時着急藏起來的名片，和這張一模一樣。

“賀先生，”高林白把名片收起，向他伸手道，“幸會。”

兩人握手。沈意臻卻莫名覺得氛圍怪異。

“賀先生和我太太認識？”高林白看向沈意臻。

“我們之前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賀明川嘴角帶笑，“小學和中學一直都在同一所學校上課。”

“那時候小臻還是愛哭的小姑娘，轉眼也長大了。”

說這些幹什麼？

沈意臻有些尴尬：“明川哥，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明川哥？

對這個稱呼，高林白心中莫名不滿。

“是啊，”他擡手攬過她的肩，“都過去了。”

沈意臻肩膀被他緊按着，不自然地聳起。

“還要多謝賀先生之前照顧意臻。她這種迷糊的性格，應該惹過不少麻煩吧？”

“哪裡，小臻很聰明，她……”

“不過沒事，以後有我照顧她。”高林白打斷，看向沈意臻，拇指輕撫她的肩膀。

……他怎麼了？

反常的點太多，沈意臻腦子一時宕機。

賀明川愣了一會兒，嘴角扯出微微的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旁邊幾個人認出了高林白，拉他過去聊了一會兒。賀明川叫住想要離開的沈意臻，說：“如果你對我們的項目感興趣，可以來西側空中花園聊聊，我的同事都在那邊。”

他補充道：“還有，關于那個古建項目，有些專業問題想請教。”

“……好。”

他的說辭沒有問題，沈意臻找不出回絕的理由。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真的有點興趣。

這些年來，她偶爾會幫朋友同學做做設計什麼的，這些都沒有讓沈家人知道。孟應慈從不喜歡她弄這些。

她也不想讓高林白知道。

在他面前，她隻需要扮演好持家妻子的形象就夠了。

可是高林白的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她，她不好找借口離開。

看來，隻能等他去發言的時候……

沈意臻心裡盤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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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強光刺眼。高林白和幾位年輕企業家坐在台上，侃侃而談智能家居的未來趨勢。

掌聲中，他的目光掃過台下坐席。奇怪的是，沈意臻沒有坐在前排留給她的位置，而是坐在後排遠處，察覺到他的目光時，朝他輕輕地揮手。

他還在疑惑，主持人已經按流程向他提問。

“……正如傳統建築需要穩固的地基，”高林白回過神，“智能科技也必須紮根于用戶真實需求……”

台下衆人聽着，時不時有小聲議論。高林白介紹完，和台上的其他幾位進行簡單的對話，台下也時不時有人提出問題。

到了下一個議題，高林白趁着轉場間隙看向台下。

本應該坐在那裡的沈意臻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