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抽回自己的手,冷着臉指着自己:“那我呢?作為高階修士,本就對血緣有着玄而又玄的感應,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反而去信任玉盞,白白浪費時間不說,還找不到人。”
“夫人,這不是相信你了嗎?一見到一一我就體會到你說的那種感覺了,這不女兒找回來了,我們不吵架,不吵架,當着兩個女兒的面多不好。”
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青年心往下沉了沉,“兩個女兒”?這是準備把那個小姑娘也認下來做女兒?那他的一一怎麼辦?
他不願再聽到關于任何不利于一一的話語,急匆匆地丢下一句:
“父親,母親,我隻有一一這個妹妹,我先帶妹妹離開了,您和母親自便。”
青年忍着滿肚子的怒氣,心中難免不埋怨父母的決定太草率,但又無法改變父母的決定,他隻好摟緊懷中幼小的身軀,安撫她,也是在安撫自己:
“一一,我會加倍愛你,把你從父母那缺失的部分都補回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中年男人氣得跳腳,怒瞪着青年離去,回過頭,他臉色一變,低頭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充滿了溫和,同樣放柔了聲音:“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姑娘縮了縮脖子,表情怯怯、不敢看他,聲音小小的:“我叫白浮,浮萍的浮。”
“這名字可不算好啊,伯伯給你起個新名字怎麼樣?”
小女孩原本暗淡下來的眼神突然迸發出明亮的光,她猛地擡頭,雙手不自覺地交握在胸前,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中年男人。
“咳咳,你就叫——”
“叫藍初露,晨間露珠,代表新的開始。”輕柔的聲音傳來,接過了取名的任務。
柳夫人摸着小姑娘的頭,溫和地笑着說:“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嗯!”小姑娘眼神晶亮,用力點頭:“我喜歡,特别喜歡!”
走遠,青年心中翻湧的怒氣漸漸平息,才有了閑情逸緻抱着小女孩走在庭院的長廊内,廊外種着許多許多看起來就很名貴的花,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廊梁上刻着的圖案,精美又細緻。
“你若是喜歡這些圖案,我叫人專門給你刻些怎麼樣?”
“不了,我看看便好。”
小女孩摸着青年的臉,語氣小心翼翼:“大哥哥,你想哭就哭吧,憋在心裡很難受的。”
小女孩抹掉青年眼角的一滴淚珠,嘗了嘗鹹淡:眼淚原來是鹹的,一點也不好吃,可為什麼娘以前一直哭呢?
青年眼尾通紅,他努力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心中的憐惜之情翻滾:“我沒事。”
他轉過身看向身後的紅衣少女,讓出身側的位置:“到我身邊來吧,我能看到你。”
藍眉靜眉頭一挑頗為意外,沒想到不用小女孩的手作為連接他也能看到自己:“好,正好我也不喜歡一直跟在别人身後,像個跟屁蟲。”
少女撩起衣擺,提起裙角跑到青年身邊,“既然你能看到我,那我也不廢話了,你教我怎樣控制體内的力量,作為交換,我會幫你辦事。”
胸中翻湧的情緒漸漸平息。青年停下腳步,詫異地看向她:“你是靈物?還是妖物?”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藍眉靜平靜地眸色浮現點點迷茫之色,她一醒來看到的就是小女孩,也來不及探查自己的身世是什麼。
她壓下因空白的記憶而産生的恐懼的情緒,轉而聆聽青年的猜想,以驗證心中的感覺。
“我猜你是天生地養的靈物?據記載,這類靈物都沒有關于自己的記憶,由于太過于稀少,能見到的人也不多。”
青年抱緊昏睡過去的小女孩,眼神溫柔:“你這類靈物隻會讓有緣人看到,沒想到一一會是你的有緣人。”
果然,和她想地一樣,她也感覺自己的身份不簡單。
“那你呢?你不也能看見我。”
“我是托了一一的福,是一一想讓我看到你,我就能看到一切,這要靠一一的主觀想法。”
“也就是有一天你也會看不見我,明白了。”
藍眉靜心中一喜,那絲被外人看到的恐慌随風散去,這讓她膽子大了起來。
藍眉靜跑到花田内,摘了一朵又一朵開得正豔的花,把它們的花瓣摘下,聚攏起來扔向天空,漫天的花瓣雨落在她的頭發、肩頭。
她的視野被花瓣阻礙,這并不妨礙她此刻的好心情,仗着沒人看到聽到,她開心地在花田内轉圈圈,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大少爺,這是?”
“我施法弄的,很漂亮,不是嗎?”
青年任由少女胡鬧,對于這位長得和妹妹極為相似的臉,他不由得多了些包容,想要盡可能的滿足對方的願望。
難道是愛屋及烏?他想不明白。
“大少爺,老爺剛剛傳話過來,要你帶着一一小姐去廳堂。”
青年揮退下人,對着少女揚聲:“走了!”
下人看着空無一人的花田,丈二摸不着頭腦,“明明沒有人啊?”
人也嘟嘟囔囔地緩步離開。
藍眉靜走在青年的身側,随着青年擡腳跨過低矮的門檻,直面中年男人的爆火怒氣:“你這逆子,竟在大庭廣衆之下欺負起凡人來了?”
青年低頭,默不作聲,靜靜挨罵。
“那是你大發神威的地方嗎?!啊!一大群凡人被你的威壓壓得匍匐在地上,要不是官差來了,我還真不知道你做的好事!你長本事了是不是?!”
“等回到藍府,面壁一個月!”
看着一聲不吭的兒子,中年男人火氣蹭蹭蹭往上冒,他指着青年的鼻子繼續罵:“藍睿慈,你還有臉抱着你妹妹,你怎麼當哥哥的!”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