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盛淵就感覺胸口有些悶,喘不過氣來,昨晚睡得晚,閉上眼還沒有多長時間,盛淵喘了一口氣,睜開眼,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一張兔子臉,綠油油的眼睛亮亮的,“尊主,我能碰到你了欸——”
四目相對,盛淵感覺到胸口被一隻軟乎乎的肉團蹭了蹭,額角劇烈的突突,抓着他晃動的兔子耳朵,狠狠地甩開他。
青五翻了個跟頭,還是很高興的蹦跳着跳到盛淵身旁。
盛淵揉了揉氣悶的地方,看着青五兔子牙呲出來了,一拍他的腦門,“再敢趴我身上,我就炖了你!”
青五蹭了蹭他的手心,激動的都結巴,“尊主,我,我第一次能靠你這麼近。”
盛淵翻了個白眼,出去房間,不管他了。
今天公孫穆甯出去,門裡有事情,盛淵要跟着出去,公孫穆甯有些遲疑,宗裡是不允許帶着外人做任務的。
盛淵又是一番勸說,當然更多的是威脅和恐吓。
公孫穆甯不怕盛淵的威脅之詞,覺得他跳腳的樣子有些好笑和好玩。
盛淵說了半天,見公孫穆甯和坎猴一樣的目光,氣不打一出來,冷着臉甩袖就要走。
公孫穆甯見人真的生氣了,連忙攔着他,看盛淵兇狠着眼神瞪着他,公孫穆甯略略笑笑,“绾衣,隻要你戴上我給你的特質面具,你就不會被同門的人發現了,我就可以帶你下山了。”
盛淵狐疑的接過來他手裡的一層薄薄的面具,“這是什麼做的?”
公孫穆甯回道,“遮掩容貌得法器,讓你能不被看到臉。”
盛淵戴了上去,面具會随着臉型改變大小,順着盛淵的臉皮就貼上了,嚴絲合縫,一點也沒有作假的痕迹了,而且樣子也很普通了。
公孫穆甯點點頭,“我會說你是我的小仆從,你就跟着我。”
那邊的青五看到盛淵要走了,急急的喊着,但是蘭茵抱着他不讓他跑,青五隻能眼看着盛淵離開,哇哇的叫。
盛淵聽到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無語的抹了一把臉。
公孫穆甯帶着人和萬宇宗的其他弟子回合後,盛淵果然沒有引起注意,其他的也有帶着人出行的,隻要不耽誤進成便是可以。
宗派裡會接手各種任務,都是各方懸挂宗派裡,讓各派的弟子或者修道之人來選擇任務去完成,有報酬,或是靈石或是增長修為的法寶等等。
既可以完成任務得到鍛煉,也有報酬可拿,不少弟子來做任務。
來到一處專門接管任務的場所,就是一棟三層樓,山下在附近的城鎮裡。
一行人來到這裡,就四散開去尋找适合自己的任務,也有拉幫結派去的,如果任務難度系數高,接應人員也會按照他們的修為評定能否完成,不會輕易給任務,這也是為了弟子們着想。
盛淵看着四周,懸挂着各種的任務。
公孫穆甯去找合适的任務了,盛淵就自己轉悠着看,微微撤退一步時,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
盛淵回過頭來,看到熟悉的人臉時,略略驚訝。
溫溫和和的笑,就是棕廷,正在不好意思的給他道歉,“我沒注意師兄,對不起。”
被認作萬宇宗的弟子,盛淵正想要反駁,那邊過來兩三個人,拍了一下棕廷的腦袋,語氣很沖,“磨叽什麼呢?該走了!”
棕廷縮了縮脖子,忙不疊的點頭,“師兄我這就來。”
盛淵看了一眼那三個萬宇宗的弟子,應該是外門弟子的服飾,說話态度很不尊重棕廷,棕廷也是唯諾的樣子。
“讓你出來跟着我們做任務是看得起你,憑你的資質,沒有一直當雜役伺候我們就很不錯了,”一人說着,臉上是帶着嘲弄的神态。
“唉,都是同門師兄弟,說什麼呢,”另一人阻攔了一下,攬了一下棕廷的肩膀,寬和的笑道,“别放心上,都是玩笑話。”
棕廷也隻是微微垂頭,語氣惶恐的應是。
就像是棕廷想要去合歡宗說的,他在萬宇宗沒什麼地位的。
盛淵觀察了一會,三人已經找好了任務帶着棕廷離開了。
棕廷微微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盛淵,盛淵感覺這個空間的棕廷和之前的微微有些不同,像是順眼好看了一些。剛才的那一個回眸,很那個的,明明是清秀的樣子……盛淵微微皺眉,在這個幻境裡,許多事都好像不太一樣。
那邊走來的人臉上帶着清淺的笑容,看着他的樣子很溫和,仔細的話,能發現他似乎很專注仔細的神态。
“怎麼了?”
盛淵看向公孫穆甯,募地笑了笑,“沒事,你領的什麼任務?”
公孫穆甯第一次見盛淵這麼溫和的說話,還帶着笑,有些受寵若驚,怔愣了半晌,才回答,“調查一戶人家的少爺莫名病倒,卧床不起,一直是昏睡不醒。”
那名少爺是縣裡有錢人家的孩子,二十四的年紀,考中了鄉裡的秀才,每日是吟詩作頌,和文人墨客一起舞文弄墨。
雖說家裡經商,但是沒有纨绔少爺的脾性,性子随和又大度,對待周邊的百姓鄰居也是以禮相待。
不成想,再一次廟會之後,回來就倒下了,高燒了三天,退燒了之後,也是一副癡愣的模樣,到現在也是神志不清,甚至是有些瘋癫的樣子,請了不少名醫來看,也是沒用,就有人出主意,讓仙人修道之人來看看,是不是中了什麼邪祟。
盛淵一路上聽着公孫穆甯的任務介紹,跟着他來到一處縣城,離着那城鎮有些距離。
進了縣城,街上是叫賣各種雜貨吃食的小鋪子。
這個時間也該吃午飯了,盛淵站在一個馄饨攤子面前就不走了,點了兩碗混沌。
沒見到人跟上來,公孫穆甯回頭就見盛淵坐在了一張桌子前。
小攤的大娘端來兩碗混沌,盛淵嘗了一口,直誇他做的好吃美味,大娘笑的臉上的皺紋都是花一樣。
公孫穆甯坐在盛淵旁邊,盛淵一手護主一碗,另一手繼續拿着勺子吃,“你想吃自己買。”
公孫穆甯笑了笑,盛淵吃飯的樣子太像是一隻護食的松鼠,看到來人就使勁的往嘴裡塞吃的,腮幫子鼓鼓的。
“你為什麼這麼容易餓?”公孫穆甯很不解,“修煉之人都是盡量讓自己少吃凡人的食物,避免身體的濁氣讓修為前進緩慢……”
盛淵咽下嘴裡的混沌,回答問題,“我還在煉氣階段,想要沖破頂層到達築基,需要積攢足夠的靈氣,而我修煉的功法消耗體力大,很容易餓。”
公孫穆甯若有所思,問道,“那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盛淵搖頭,“我不說,這是我的事情,行了,吃飽了也該去做任務了。”
盛淵摸了摸身上,公孫穆甯看他沉默了一會看向他,自覺的拿出來錢袋子去付賬。
盛淵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給了錢就說了兩句好話,“你挺不錯的,下次我還你。”
公孫穆甯帶着人往前走,聞言,說道,“行啊,我都記着了,加上這次,還有萬宇宗的夥食,一共十兩。”
盛淵抹了一把臉,公孫穆甯什麼時候這麼世俗了,一張無欲無求的溫潤君子臉,計較起來也是厲害。
公孫穆甯見盛淵癱着臉不說話,又道,“不然你拿别的賠償?”
盛淵看了他一眼,“我什麼也沒有。”
公孫穆甯笑了一下,“你有很多啊。”
盛淵皺了皺眉,“我有什麼?”
“你的聲音,你的脾氣,你發火的樣子,你冷着臉的樣子,”公孫穆甯想了想,“還有你罵人的表情,都能補償給我。”
盛淵嘴角抽抽了一下,徑直往前走,不搭理這個神神叨叨的人,這個人的癖好還真的古怪,半點也聽不懂這兩者有什麼聯系。
而且看到公孫穆甯笑的表情,盛淵久違的感覺到一陣惡寒。
終于到了韋府,公孫穆甯說明了來意,很快下人就去通報了。
兩人跟着下人來到到了接客的前廳,盛淵觀察着周圍的景色,此時是涼秋,種植着的花草微微有些枯敗的趨勢,看起來有些凄涼蕭瑟。
很快就來了韋府的主人,韋老爺一身錦緞絲綢,身子有些寬胖,面上白,是商人的面相,因為面堂帶着愁容和悲傷,顯得很憔悴,韋母也是眉宇間化不開的郁氣。
兩人看到公孫穆甯和盛淵,沒什麼特别的反應,有些冷淡。
來了不少的人都看不出什麼了,韋老爺和韋母都是身心俱疲,沒什麼心思招待客人了,隻是說了報酬,救好了就給一萬兩銀票。
盛淵和公孫穆甯對視了一眼,公孫穆甯站起來,說道,“既然這樣,韋老爺先帶我們去見見韋公子,看看是什麼問題。”
韋老爺帶着人去了,路上公孫穆甯詢問了一些情況。
韋賀然是韋老爺的唯一兒子,出了事之後就閉門不見客了,連商鋪的事情也是教給下面的人去管了,無心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