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店盛淵把人家老闆打了,怎麼也不能在那裡幹下去了,想着還要賠償的事,又是一陣心力交瘁。
所以盛淵去結工資的時候,都是帶着灰敗的情緒的,見到店裡其他員工也是有氣無力的招呼一聲。
一路來到後面看到雪娘,對方臉上帶着點嚴肅的神情,倒是讓盛淵這個心虛的打了個凸。
“雪娘,我來了……”盛淵想說自己來結工資的,但是想到他把他們老闆打了還觍着臉過來要錢,覺得不是那麼回事,這個時候他也要點臉了,就說不出話了。
雪娘看到他,也不說話,就盯着他看了一會,直把低着頭的盛淵,看的頭都要埋地下去了。
“小馳,老闆說不讓你在這裡幹了,我也沒辦法,”雪娘說着,從包裡拿出來一個信封,還有兩張白紙就遞給了他,上面的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晰——辭退員工處理簽訂條約。
“這個是你這段時間的工資,這個是老闆讓我給你的,辦公室裝修費用你需要賠償一半,都在上面寫着了……”
雪娘這麼說着,偷偷的打量着對面沒什麼反應的人,心裡忍不住嘀咕。隻是為了一個小辦公室,她都覺得不至于吧——對老闆來說這錢簡直不會放在眼裡的。
雖說錢不多,但是對于這個打工的青年來說,估計要挺長一段時間才能賠完。她看到這個條目繁多的賠償條約的時候,都有些不敢置信——老闆什麼時候這麼計較了?之前有人不小心打碎了店裡的很貴的酒器,老闆什麼也沒說,也沒有為難那個員工,就隻讓她好好培訓,那個員工也好好的,隻是賠了一點工資。
雖說眼前這個青年和老闆打起來了,可是她瞧着當時老闆的神情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啊,也不是……那件被踹的都是腳印子的西裝也不能穿了,老闆也不說讓她扔了,就盯着那衣服看……很微妙的感覺,她說不上來,就感覺之前高冷無情的老闆,好像有了點人氣。
條約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的,他踢碎了哪些玻璃制品,又打爛了哪些桌椅,又毀壞了一件高檔定制的西裝,零零總總加起來的錢目還有那堪比高利貸的利息,按時一日一息計算的……盛淵癱着臉看完,隻想呵呵哒。
看盛淵捏着那兩張紙什麼也沒說,雪娘咳了一聲,“你也别着急,這些賠償都沒有期限限制,隻要盡快還上就好了。”
盛淵深吸一口氣,對雪娘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多謝雪娘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先走了。”
今天是工地休假的一天,所以今天盛淵有充足的時間,他準備好好睡一覺,這段時間可是累壞了。
至于賠償的事……去死吧,他就要睡,誰也不能阻止,這事明天再說!
盛淵回到出租屋,看到剛起來的江漣,随意打了個招呼,就回去卧室躺着去了。
掀開被子就躺進去,閉上眼就能睡着,算是盛淵的超強能力之一。
看到盛淵睡熟了,待在卧室的靈體才慢慢的走出去,帶上房門。
在客廳裡江漣正拿着噴壺澆灌着一盆快要幹死的綠植,身後的虛幻空蒙的氣息靠近時,也沒什麼反應。
——安念,你不用對我這麼大的敵意,現在我們之前沒有其他矛盾,隻要你不幹擾我,我也不會對你如何。
身後的白影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沉沉的。
——隻要你不動他,其他的你願做什麼,我都不會過問。
空氣裡像是呵笑了一聲,炎熱的夏季,外面一片熾熱滾浪,出租屋卻是驟然冷寂下來。
放下噴壺,站在陽台的人慢慢的轉過身來,看向對面的白影,嘴角是帶着冷厲的弧度,眼眸冷冽。
——我要不要和他說說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然他要是知道了他以為拼死救下來的是個可憐人,結果卻是一個千年怨靈,會不會害怕死,你知道,他最不敢接觸的就是這些,呵呵……到時候,你還能如此肆無忌憚的靠近他,碰觸他嗎?
即使是被他如此尖銳語氣無所顧忌的攻擊,白影站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回應。
彭——
卧室裡發出來一陣重物掉落的聲音,夾雜着一句抱怨的話,“艹,疼死了……”
房門鎖咔哒的輕微開門聲響起,空氣裡的冰冷和死寂瞬間被消融,點點悶熱在空氣裡重新傳蕩開。
睡了一覺卻是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被鬼壓床,又是夢見自己被蟒蛇纏住了全身不能掙動,盛淵吓得在夢裡使勁的又跑又掙紮,結果身體滾到床邊,摔到地闆上就被驚醒了。
客廳裡比卧室好像冷點……盛淵踩着拖鞋穿過客廳去廁所,瞥眼看到站在客廳的一人一白影。
江漣正在給他的綠植澆水,也幫忙給隔壁小情侶的植物一起打理着。
安念就靠站在書櫃邊看着上面的幾本雜志和故事書。
沒有任何的交集,分開隔着的距離很遠。
站在洗手間門口的盛淵手放在門把手上,認真看了一會,總感覺奇奇怪怪的,但是說不上哪裡奇怪,很奇怪的怪異感。
甩了甩腦袋,盛淵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一定是他總是最近心虛多了,總是擔心其他人發現什麼異常就想多了,疑神疑鬼的。
晚上不用去夜店打工,盛淵隻需要在暫時在工地做活,雖然錢少了,但是至少沒有那麼累了。
出租屋裡有了三家住戶,分别是情侶王宇傑和趙甜甜,單身漢盛淵,還有江漣。
在江漣搬過來的時候,就拿了很多零食分給他們,大家都是年輕人,話題還是有的,江漣總是笑呵呵的,很有親和力,比盛淵更快的和王宇傑和趙甜甜建立了良好的室友關系。相互之間,喊着,“甜甜姐”“傑哥”,“小江”。
每天早上,盛淵是起的最早的去工地做活,之後是王宇傑趙甜甜去酒店去公司上班,之後起的最晚的江漣。回來差不多前後腳到的,盛淵和王宇傑趙甜甜,這個時間段也是江漣去夜店值班的時間。
所以,盛淵幾乎是和江漣叉開時間的,幾人也都是忙起來就是打個招呼就該走了。
接到齊文博的電話,盛淵正在工地幹活,周圍都是機器震鳴聲和工人的吆喝聲,就來到一處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價格商量好了,齊文博完整叙述了盛淵的雜技表演,堪稱完美,他們同意價格貴點也沒什麼,隻要表演精彩。為了确保齊文博說的屬實,也不能白花了冤枉錢,就讓他通知盛淵周六下午來彩排,看看情況怎麼樣。
盛淵想到排練還需要請假,還要扣工錢,就很心疼。掙兩百賠一百,這買賣,還真是不劃算。
但是答應了人家學生的事也不能再反悔了,盛淵也隻好應了下來。
這天包工頭沒有像之前那樣早早的過來吆喝着監工,現在也沒見到人,工人們都有些消極怠工,偷摸着歇一歇。
盛淵幹了一陣子,實在是累的不行,悄摸着走到一個陰涼地歇歇腳。
摘下來手套,拿着毛巾擦擦汗,在仰頭看看藍天,盛淵覺得總算能有點人該活的樣兒了。
真惬意着的盛淵就四處看着周圍的景色,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除了毛坯高樓房還沒有蓋好,外面支撐的支架子,成堆的石灰袋子,散亂的細沙子還有……
視野裡出現幾個身穿正裝的人,一看就是職場精英的打扮,臉上都是帶着沉穩嚴謹的神情。最前面的一個男人身量極高,是幾個人裡最高的,一眼就能看到他,那獨特的高冷氣質……呵,拽的和個二五八萬的似的。
盛淵專門找的一個隐蔽的地方,前面就是一堆散亂的雜物,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則是難以看到。
包工頭就在前面領着,也不敢走在最前面,就在稍稍後一點的位置小心恭謹的,對前面的男人指着周圍的未建好的高樓說着什麼。
按照老王和那幾個工友說的,這個包工頭在他們工人面前比誰都神氣,在其他人面前,裝孫子裝的比誰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