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那地鋪,盛淵毫不客氣的收拾了,裝進黑色垃圾袋裡,準備扔掉。
一旁默不作聲安安靜靜待着的白影就過來,拿過來那個地鋪,不讓他扔。
從昨晚他和江漣一起出現,盛淵知道了他背叛了他,一直把他當個透明人。
此刻他的舉動無疑是重新點起盛淵的火,面對神情哀求他的安念,盛淵就隻是目光沉沉的看他一眼,“給我。”
安念把黑袋子藏到身後,低垂着腦袋就是搖頭就是不給他。
盛淵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你覺得我會容忍一個背叛我的人繼續留在我身邊嗎?我什麼都可以忍,就是忍不了背叛和欺騙。你兩條都占了,我絕對不能留你,你走吧,随你去哪。”
盛淵拽過來他身後的袋子拿着要扔出去,那邊呆站着的安念就跑過來抱住了他。
他的力氣很大,盛淵怎麼也掙不開。
外面的張老爹在喊他,“兒子,廁所在哪啊?”
盛淵深吸一口氣,低聲回頭說着,“你最好現在松開,不然我弄死你。”
身後的人沒有按照他說的那樣想的那樣松開,還是緊緊的抱着他,甚至是看到卧室門從外面有人要打開,反手給按上合死了。
咚的一聲響,聲音有點大,外面四妹軟軟的聲音就傳進來,“二哥……我可以進去嗎?”
她問的二哥回答不了他,也張不了口,因為盛淵就被一個身量很高的黑影,确切的說是穿着黑衣的男人,按在櫃子前,被牢牢地困在雙臂之間。
盛淵即使是氣的拳打腳踢也沒有任何用——其實空間很小,對方幾乎是全身貼着他,他的手也被壓住,被迫仰着頭承受着。
口腔裡被迫滑進去絲絲黏膩的汁液,甜膩的令人眩暈,盛淵惡心的反胃,身上的力氣也消了很多,幾乎是無力掙紮了。
黑影慢慢的松開對他的桎梏,盯着神情帶着憎惡和冷沉的人,輕輕的抱着他,拍着他的後背,像是在安撫着他的暴躁情緒。
“滾開……”盛淵偏開頭,語氣冷寒。
黑影臉上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哀傷的看着他。
他的樣子就是長大後的安念,眉眼之間沒有那無辜稚氣的幼态,完全就是一副成年男人的身形樣貌——這意味着他又騙了他,而且是很早之前就是。
盛淵微微沉口氣,口腔裡滲透進去的甜膩的花香讓他很惡心,感覺像是自己的靈魂軀體都帶着這股甜膩味道。
“你騙了我……我還傻乎乎的幫你……還以為你是我可以信任的……呵,都是我天真,異想天開……”
盛淵讓系統從商店裡買藥,解開這個被動的不能随意自主的狀态,推開黑影,就走出去卧室,而那個黑影也沒有再阻攔他。
夜色降臨,吃過晚飯,盛淵就帶着張老爹還有三弟四妹去附近轉轉,張老爹就和他說着家裡的事。
前段時間家裡來了幾個人,說是哪個社會救助基金會的,他們家裡的情況符合他們的救助條件,就給予社會救助。
張老爹也不清楚這些事務,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就找來了村長幫忙看看。這幾個人說是每年提供這兩個孩子的學雜費直到高考完,大學畢業之後隻要去相應的提供救助資金的公司工作兩年就可以解除債務,相應的工資不會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村長都不太信哪有這種好事,可是給出來的各項證明還有合同保障都一應俱全。也是趁着過來找自家孩子商量這個事,該怎麼考慮。
盛淵聽完,問張老爹這家公司是誰。他可以讓系統查一查到底是不是真的。
張老爹想了想,從包裡拿出來一個名片遞給他,“就是這上面寫的。”
白淨的名片上,深藍色的“緣臨”兩個字醒目清晰。
不用查了,盛淵知道這個公司,來到這個世界到哪裡都能遇到這個名字還有那個人,他有點頭疼。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還會覺得:哎呀不就是一個資助,沒什麼大不了的,也就是湊巧了是田衡。
可是知道了田衡認出他來這事之後,盛淵的心境就變了。如果不是特意的,那怎麼時間這麼巧,就在兩個人遇到不久之後,資助對象也這麼巧,就是他現在的家人?他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資助條件這麼優渥了?這而且家公司牽扯到這麼多領域,還愁找不到高資曆背景的求職者嗎?怕不是門檻都要給踏破了吧!簡直就是白給錢給工作。
一眼就認出他來,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假,卻是又那麼真。
盛淵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溫柔陷阱裡,而他就要被束縛住了,這讓他感到不安和焦躁。
他隻是一個任務者,完成任務全身而退才是他該做的,他也不必感到愧疚和不安,他隻要不去再見那個人就好了。
盛淵第二天去工地,包工頭告訴他,他的工期結束了,可以不用再過來了。還給了他完整的合同上的工資,但是盛淵現在還應該再做三個月的,違約金都應該讓他分文沒有的。
盛淵拿着錢出去辦公室,就在門外站着,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聽辦公室裡面的包工頭打電話的聲音。
“您放心好了,一切都辦妥了……他什麼也沒問,拿了錢就走了……是是是……好的好的……”
盛淵拿着錢從工地離開,又和老王他們告别,獨自一個人往回走。
不知不覺的盛淵就來到了市醫院這裡,他就站在大門口,進進出出的形形色色的人們從他身邊走過,或是看他一眼,或是直接略過。
盛淵覺得,這些不在乎不關心的淡漠才是他這個任務者應該得到的态度,就隻是一個普通人,混迹于人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這麼重視在乎,還特麼忘也忘不掉!
“請問你現在還好嗎?”
身後響起一個溫軟文靜的女音,盛淵轉過身來,看到是溫曉曉,随意答了一句,“我沒事……”
溫曉曉面含關切的看着他,“可是你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
在跟着她去了醫院附近一個咖啡館,點了兩杯咖啡,溫曉曉還一直關心的說着安慰的話後,盛淵還很受寵若驚,還沒有哪個女性對他這麼溫柔的。
溫曉曉還說她是一個心理醫師,既然盛淵是田衡朋友,那他也是她的朋友。
溫曉曉的聲音平緩又舒适,不急不躁,簡直就是堪比安神香還要強的存在,再加上這裡安谧優雅舒緩的氣氛,還有人在彈鋼琴曲,盛淵的心境也變得平穩許多了。
“那天黎決說的話你别往心裡去,黎決也沒有壞心思,他隻是嘴巴不饒人,”溫曉曉替黎決辯白,“田衡是他的表弟,兩兄弟關系很好,黎決是擔心他。”
盛淵知道這些,也沒有在意黎決對他的不客氣,“沒有,我當時心情不好,也有我的問題。”
溫曉曉和盛淵聊了一會,就接到了黎決的電話,讓她過去一趟。
盛淵和溫曉曉道别,就去了警局。
一想到要面對那個精神分裂症患者,盛淵整個人就提不起勁來,他現在都沒有想明白,怎麼就招惹到他了?
警察帶着他來到一個房間時,盛淵就看到坐在那裡,手上戴着鐐铐,乖順無害的臉上帶着一點笑意的人,對他說了一句,隔着玻璃盛淵也沒聽到他說的什麼,單看口型應該是,“honey!”。
盛淵感覺江漣周圍十幾個全身武裝的武警看向他時的眼神,像是在同情他,他想說,他也好同情他自己。
癱着臉坐到他的對面,盛淵拿起桌子上的電話,隔着玻璃和他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