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書院,盛淵就看到了正在外面等着的兩人。
不得不說,于黛汐十四歲,臉蛋小巧,五官清秀,身上一件嫩綠色棉衣,外罩披風,下身一件淺色長身棉袍,身形窈窕,是個小家碧玉的漂亮姑娘。
旁邊幾步遠站了一個模樣更加出挑,氣質也更為引人注目的少年郎,于黛汐小姑娘就好像是一個小妹妹。
兩個神情都是同樣的溫溫柔柔的,同樣的養眼。
于黛汐看到盛淵出來了,上前迎了上去,但是臉上有點羞澀,也不同他說話。
一旁陪同的小丫頭是于黛汐的服侍丫鬟,喚作小芽。看自家小姐來找人也不開口,對面的少年郎也有些不自在。
兩個人都是看了對方一眼就是轉開視線,臉上都是羞赧的,小芽看了一會,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
和于黛汐的害羞不同,盛淵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小姑娘說話。
兩個人半晌都還未開口,也不知道怎麼打破這有些尴尬的氣氛,那邊就插進來一道聲音。
“高進……”
盛淵擡眼看向那邊面帶笑容的少年,阮箐看了看于黛汐,又是看了看他,面帶欣喜和期待,“我是想問你有時間嗎?明日是我的生辰,我想請你來我家做客……”
盛淵看他期待的眼神,不知道該做何回應,一時沉默了。
“阿箐——”
從書院裡走出來的齊恒看到阮箐正在和盛淵交談,心下的厭惡感更是強烈,走過來便是說道,“回去。”
語氣有些沖,神情也是冷。盛淵看他,對面的齊恒隻是冷冷的盯他一眼,便是移開了視線。
“阿恒,先等等——”阮箐還沒有等到回複,還想等盛淵回話。
但是齊恒見到盛淵就是心下來氣,見阮箐還不聽他的話,還要和他繼續交談,冷冷的丢下一句,“行啊,你留這裡談吧。”一甩袖便是自己離開了。
見他走了,而且樣子還很生氣,阮箐有些無措,見他還沒有回應,隻能是對盛淵道,“那……我先走了。”
盛淵隻是點點頭,阮箐知道他這個意思就是不答應他的生辰邀請了,不覺有些難過,轉身就離開了。
于黛汐一個小姑娘,不常與外人接觸,這段時日又是被關在房裡不許出來,也就不認識剛才那位相貌俊俏的少年郎。一直在旁邊等着談完,見人走遠了,便是問了盛淵,“高進,那位公子是誰?”
盛淵隻是說普通朋友,于黛汐便是沒再問了。經過這一小插曲,兩個人總算沒有再繼續尴尬的對看了。
盛淵大概知道于府裡出了些事,于黛汐今日來,就是想看看他,沒有其他要緊的事。
要是有要緊的事,那也是關于于府縣令和縣令公子。
于黛汐說于兆和中了邪,一直念叨着他是妖人,使了妖術,性情也是越發狂暴起來,病情越發嚴重了。
那于兆和畢竟是她的大哥。兩人并不是一母同胞,于兆和是正房出身,于黛汐則是二姨娘生的。于府家中也就隻有這兩個孩子。縣令雖然貪财又膽大妄為,家中妻妾卻很少。兩人關系雖是兄妹,但血緣隔一層并不親近,因為高進的是更是差了。但畢竟是一家人,于黛汐擔心很正常。
加上現在于縣令也病倒了,于府亂了,也就隻有她一個人撐着了,她年紀小,還不經事,這家裡的事需要她來接手管理,讓她一時有些慌亂,又是擔心高進,便是出來找他了。
這于府的亂,有盛淵很大的功勞,但是始作俑者盛淵倒是面不改色的聽着她擔憂的話。
盛淵對姑娘家,又是身主的心上人,态度肯定不能像是對于縣令和于兆和一樣,耐心安撫她的情緒,讓她不必太害怕。
有一個能替她分擔心裡煩惱的同齡人,對方沉穩的眼神讓她覺得心安,于黛汐稍稍放寬了心。
當于黛汐提到陳大夫時,腦海裡系統悄咪咪就出來了,「宿主,把那藥方也改一改,讓那個于兆和也吃上一副和病情相沖的藥,看看他還能不能嚣張跋扈了。」
盛淵和于黛汐是一同往縣令于府走,兩個人正好談完話,于府就在跟前了。
和于黛汐先道别,于黛汐一步三回頭往府裡走,見他還在原地又是高興害羞的快步進了府。
盛淵收回視線,搭理了系統剛才那番言論。
「是縣令要對高家下死手,害死高家人的也是縣令,并不是他兒子。既然現在那于兆和還沒有做出過分的事情,先不動他。如果貿然讓他死了,那狗縣令那麼溺愛他的兒子,着手核查發覺于兆和發神經和我有關系,估計就要開始懷疑我了,狗急跳牆了也是個麻煩。稍安勿躁。」
外面的事情暫時沒有了,但是家裡還有一個大麻煩。
回到高家宅子,在外面盛淵就聞到了一陣濃郁的酒香和飯菜香。
平日裡高父很少喝酒,又是照顧着身主的身體,大葷大肉也是很少吃,今天倒是破了個例外。
因為修煉的緣故,身體消耗很大,平日身主正常的飯量根本不夠他的,但盛淵也不能一下子吃這麼多,怕吓着高父,就一直克制着。
今天倒是有了個可以吃肉的機會,但是并不能讓盛淵很高興。
盛淵走進院子裡,高父正在忙着端盤子,見他回來了,馬上就是招呼着。
“哎進兒回來了,家裡來客人了,快去放下書具啊——”
盛淵應了一聲,準備去西屋放下東西,就看到了從屋裡出來的人。
站在西屋房裡的年輕公子,身着一襲簡單的綢緞棉衣,豎着簡單的成人發冠,隻是一身樸素的穿着打扮,也遮掩不住通身尊貴的氣派。
身量高挑,雖說面容普通,但是眼底的銳利和打量卻是讓人難以忽視。而唇色帶着點蒼白病容,把眼裡的銳利鋒芒壓下去不少。
這是一個明顯和周圍黑磚草屋頂造就的屋子格外不相稱的人物。
盛淵和這年輕公子的視線對上了,察覺到對方眼底的冷漠和一閃而過的殺意。
盛淵知道對方這算是認出他來了,也驗證了昨晚就是他們兩個人交手。
盛淵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去幫着高父收拾桌子。
擺好桌子,上齊了飯菜,高父就邀請那個年輕公子坐上首,自己和盛淵就候在一旁了。
年輕公子也不推辭,道了一聲“有勞”,就端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了。
等到這年輕公子發話了,“坐吧。”高父才拉着盛淵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今日高父沒有讓德叔來家裡,畢竟多了一個這個來曆不明的人,也說不清楚,幹脆就不讓知道。
高父看起來很是高興,對這個年輕公子可謂是奉為座上賓,态度可以說是恭敬,又可以說是敬畏,親自倒酒又自稱小人,尊稱他為玄公子。
盛淵不知道這個玄公子什麼來曆,身主也并沒有見過這人,但是看高父這又是救治又是讓他在家裡待着,不能是簡單的認識可以解釋了。
雖說是客人,但是對方倨傲又滿是理所當然的态度,還真把高父當仆從使喚了,看的盛淵真是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