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家,高父正在準備晚飯,盛淵就過去幫忙。
見到和盛淵一同進來的阮箐,對方頗有些與冬日格格不入且奇異的打扮讓高父有些驚訝,手裡端着的盤子沒端穩,差點給摔了。
阮箐眼疾手快接住了,說了一聲,“伯父,我來。”端着盤子就進去了正屋。
盛淵看到高父盯着阮箐的背影神情有些困惑的樣子,回過頭來欲言又止的看他,盛淵果斷說了一句,“爹,他是我一個朋友,過來吃頓飯。”
高父是想問早上的事情,神情倒是沒有盛淵想的那麼嚴肅,高父面帶笑說了一句“進兒要是看上哪家的姑娘,爹親自登門給你提親”,正屋裡就響起一陣瓷碗掉地上的聲響。
盛淵讓高父先在廚房看着鍋,他去看看那個“笨手笨腳的朋友”。
進去正屋,盛淵看到阮箐正在收拾碎瓷碗,手上被碎瓷片割了幾道口子,血紅色在白皙的手背上有些刺眼。
阮箐渾然不覺,隻是繼續拿着那些碎瓷片,有些笨拙。
盛淵有些無奈,過去拉起他來,讓他坐到一邊去,自己清理幹淨。
阮箐沒有使用靈力治愈傷口,任由血染了一手,又是纏着無奈的盛淵幫他上藥膏系好布條。
盛淵覺得阮箐說一出做一出,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對于阮箐的稱呼,盛淵不知道該如何,阮箐倒是向高父自我介紹“慕挽歌”,是他的好朋友。
他态度有禮溫和,着實讓高父有些意外,認為是個高貴公子。
在飯桌上盛淵給高父說他需要跟着夏侯玄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去完成一些事,明早就走。
高父有些不舍,但也沒有辦法,夏侯家的指令,不能不從。高父隻能是囑咐他萬事小心。
還有外人在場,高父面上不能表現的太多,默默的吃完飯,也沒吃幾口,讓盛淵和阮箐繼續,他就先出去了。
雖然高父面上表現的很慷慨,說着不擔心,但是心裡還是放心不下,擔心自己的孩子不在自己身邊,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會吃苦會受罪。但是孩子終究是要長大,學會自己面對一切的風雨困苦,承擔一切喜樂苦憂。
收拾了桌子和廚房,盛淵提着熱水來到東屋,給高祖母泡泡手,讓祖母邊泡腳,邊給祖母按摩頭部。
盛淵給高祖母疏解完腦部氣血,又伺候着睡着,就出去了。
進去了西屋,盛淵就看到高父正在書桌前坐着,眼神就定定的看着桌子。盛淵上前去,看到鋪在桌子上的一副人像畫。
畫上的就是一個女子,就是身主的母親,荷婉,人如其名,相貌恬靜溫婉,眉眼都是淺淺的溫柔笑意。身主相貌神似高母,和高母有着五分的相像。高父每次看到自己的孩子,應該都會想起自己的妻子。
因為擔心身主受委屈,也是一直惦念着高母,高父一直都沒有再娶,一個人一手帶大了孩子。
盛淵走過去輕聲說道,“爹,您累了一天,該休息了。”
高父嘴唇抖了抖,像是要說些什麼,嗓子裡就是堵住了發不出聲音,半晌還是重重的歎口氣,扶着桌子起來了,“進兒,早點睡……”
跟着高父回到東屋,伺候着高父躺床上了,盛淵在屋裡點了一支安神香,聽到高父和高祖母的呼吸聲綿長而平緩了,盛淵放輕了動作出來,合好了房門。
因為是去邊境地區抵禦外敵,盛淵就收拾了幾身衣物,輕裝上陣。也沒有按照自己和高父說的明早走,不到天亮就是準備出發,不然高父又是要傷心了。
雖然自己帶的東西不多,卻還是有個大累贅跟在他身後,他還扔不下。
盛淵無論是說軟話還是強硬的姿态,阮箐都是不為所動,一定要跟着他。
盛淵自知自己的實力對上阮箐就是一個渣渣,打也打不過,說也不聽,隻能是帶上他一起了。
到了指定彙合地點,就在隗縣北邊荒原看到騎着高頭大馬的幾個黑衣人,就是夏侯玄身邊那些暗衛。
為首佩戴玄青面具的一人,對方冷漠的嗓音一出來,盛淵便是知道了這人就是夏侯玄。
“讓他回去。”一開口就是不客氣的命令。
“你以為這是出遊嗎,還穿成這樣……”這話是夏侯玄身後的一黑衣人說的。
說的就是跟在盛淵身後的阮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