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啞巴了?平時在家裡不是挺能跟我橫,在學校更好能耐得你敢翹我的課,怎麼現在就啞火了。”
男人扭着他的肩膀,叫他僵硬奇怪的姿勢站直了,待看到他低着頭揪着衣服老老實實的樣子,氣也消了一半。
“你出來做什麼的我不管,現在跟我回家去,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爸那裡我也不會去說。”
盛淵被退推了一把,往遠離公交站台等方向,朝着路邊停靠一輛銀黑色SUV走去,忽然就站住了腳步。
魏思辰以為他是服軟了,鬧脾氣也鬧夠了,松懈去給男孩開車門,就忽然聽到急促遠離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人已經抓着那停靠的公交車前,一個跨步就跳了上去。
還探出臉看了他一眼,随後頭也不回的上車,直接無視了他。
敞開的車門被猛然摔上去關死。
…
無法忽略任務提醒,也不能随便就跟一個有陌生關系的人離開,盛淵隻能選擇硬着頭皮做任務。
如果叫他知道給他下任務的背後力量是什麼人,他一定叫他好看。
盛淵上車時如此憤怒想着,扶着抓手準備往車廂後部走去,忽然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轉過頭來,冷冷對他說了一句。
“寵物不可攜帶上車,請注意公交車輛運行規則。”
盛淵詫異扭頭,“我沒有”這句話還沒說出來,就有一道細弱動物的叫聲自大衣内部響起。
盛淵頓了頓,猛然掀開大衣口袋低頭一看,一個圓頭圓腦插着兩個尖尖耳朵渾身灰不溜秋毛茸茸,看起來特别像是小老鼠的東西赫然出現!
撐在口袋的手指被尖細爪子扒拉了一下,渾身僵硬的盛淵腦袋轟一聲,張口就要尖叫。
忽然身體被調轉了方位,一轉身看到不知何時也跟上來的魏思辰。
魏思辰揪着他的灰色大衣狠狠給他裹住了,雙眸隐含怒火,聲音壓得極低,好似咬牙切齒。
“你真小看你了,原本以為你隻是鬧脾氣,沒想到你還真敢給我玩真的!”
“出來約.炮連褲子都不穿!你想死嗎?!”
在平地上衣服很平整,夜晚光線也不好,所以魏思辰一直是沒看出。直到男孩跳上車時大衣被風掀起來一角,露出身側,魏思辰才終于發現大衣遮掩的下半身的不正常!
“你放開我啊!”
盛淵被忽然出現的老鼠生物吓得半死,脫衣服就想抽死那東西,但明顯魏思辰誤會了他的意思——在他莫名弄不懂劇情關系的情形下,各種狀況頻出。
魏思辰以為他直接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脫光了衣服不知羞恥不做人了!氣到緊緊捂住他衣服的手掌都哆嗦着。
他平常多以師德做表率,身份教師,總是教育這個不聽話的弟弟要穩重,不可出言污穢,張口閉口就是“媽媽輩”“祖宗輩”,但現在不了。
現在,他現在想抽人!
然而也算是心有默契,魏思辰還沒動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抓不住亂竄老鼠強忍着不叫出來的盛淵已經忍耐到極限,扭動掙紮出來一隻手臂,直接抽了他一巴掌。
“!”
魏思辰歪着頭,撐着旁邊扶手杆才穩住,震驚到臉色都青了。
回過頭來時,男孩已經大衣脫到一半,露出下半身白晃晃修長大腿,連肚皮都要掀出來——魏思辰率先扭頭看到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
司機也在看。
男孩要把忽然出現的怪種老鼠從衣服掏出來,又不敢去碰,崩潰要哭出來的樣子,司機有些陰沉的臉色浮出一些詭異笑意。
“這就是對違法公交車規則的——”
啪——
司機還沒說完“懲罰”二字就被猛然抽了一記,這一巴掌力道比男孩兇狠多了,力道也極大,聲響傳到了整個車廂。
後面已經坐好的乘客都探出腦袋來看。
一頭酒紅色卷發的女人坐得尤其靠前,很清晰看明白發生了什麼。
抽人巴掌的魏思辰動起手來,完全沒有他一身行政夾克的穩重莊嚴,幾乎是按着司機腦袋磕到玻璃窗上。
“把你狗眼給我閉緊了,嘴巴也放幹淨一點。”魏思眼珠子往下看,眼角上揚,透出一些冷峻感。
“既然是司機,那就老老實實做你的本職工作,其餘的什麼人什麼事,有上面人評估,輪不到你來置喙,聽明白了麼?”
司機差點被按爆的眼珠子從玻璃窗前轉動着往後咧,在看到魏思辰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能量時,危機感不自覺漫上來。
鬼怪畏懼地縮着四肢,蜷縮在座位上,遵從道,“……是是明白了。”
魏思辰一巴掌再加暴力恐吓将司機威懾住了,再是去抓人,情緒已經冷靜多了。
而找不到老鼠竄到哪裡恨不得要扒下衣服來的盛淵在掌心裡忍不住湧出一串明火時,終于堪堪看到從身上跳下來,從腳邊竄逃走的灰色老師。
魏思辰眼尖,一眼看到,擡腳就給踩死了。
盛淵看不得那種物種,特别是死的,他背身就要轉開視線,隻是魏思辰又将他拽過去,衣服裹緊了,令他不能随意動作。
“你過來,把這死老鼠清理幹淨。”
魏思辰發布施令,頗有嚴厲教師風範,再加上剛才對司機的恐吓,那個被指到的學生一個激靈,提起來車上放置的清潔桶和工具就過來開始打掃。
公交車門已經關閉,在夜晚的道路緩慢行駛中。
魏思辰隻是看了一眼窗外就收回目光,按着還不安分的人坐到雙人座位上。
“别再試圖跑掉了,我倒要看看,你約的人是誰,敢不敢來。”
魏思辰冷冷道,又是看到扭過去臉的人不看他,隻露出側臉,眼周紅紅的,像是吓哭了。
“隻是個老鼠,家裡還養着幾隻狐獴,整天帶去學校玩也沒見你這麼害怕啊。”
魏思辰說不來安慰話,看人還在犯倔不肯低頭,也就不管了,隻是坐在旁邊開始掏出手機打字發了消息。
盛淵是被吓到了,但還沒被吓壞,剛才的魏思辰對他穿着打扮的驚異怒吼他也聽到了,等到老鼠這個威脅東西沒了,他才勉強記得任務要求,順從下來開始走劇情。
他瞥了一眼窗玻璃,看到映出的手機屏幕畫面,是魏思辰在家裡報備。
思及魏思辰所言的約人,盛淵不自在挪了挪身子,撩開大衣一角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确實是沒穿褲子,連同從外面看來很正常的白色内搭和針織毛衣,都是别有“洞”天。可他确實是一點沒感覺出來。
是他平時靈體态時間太多了,以至于穿不穿衣服有沒有穿好穿的什麼别緻樣,他都沒感覺了嗎?!
盛淵很心梗,禁不住這樣猜測,想到剛出現時詭異的系鞋帶一幕,又是一陣心頭火大。
一定是那個古怪力量故意的!故意看他出醜。
目及毛衣下擺處幾個戳出來的洞洞,盛淵忍着沒有去碰後面,但按照這大喇喇的撕裂程度,可以想見後面也是不堪入目。
魏星星這麼大膽的嗎?是追求刺激還是單純作一作?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這樣大膽出格過吧,還約人!
盛淵将衣服合攏,将還算完好的白色内搭扯了扯蓋住下面,寬大衣掃到裸露的大腿,冰涼肌膚與毛茸茸的衣料接觸,又是令盛淵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雙腿忍不住縮着并攏起來,盡量不要叫大衣貼着自己,下面處于半真空狀況,叫盛淵好受了一點。
待他處理好自己,再是去看魏思辰,就見着魏思辰也在看他,“扭來扭去,身上招蟲子了嗎?”
盛淵不願搭理這個嘴毒不留情面的酷哥,受這種親緣關系的約束,給他一種莫名抵觸,又是身臨其境下感到心安。
真是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