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住民們發現島上來了不少外來客。
從一場圍獵抓捕結束後,庫拉索和庫侖回到家裡,發現自己家裡也多了兩個莫名其妙的家夥。
兩個擅自闖入的外來客,準确點是一對小戀人。白天還是吵起來幹架,恨不得對方去死的眼神,一起在小屋裡待了一下午就和好了。
趕在傍晚落山也回來的克勞德,和哥哥在院子裡布陷阱,防止野獸和外來客侵襲,他們正在交談,就見到外來客從屋子裡出來,手牽手。
正在收晾衣繩上挂的熏肉的艾米莉看到了他們,招呼了一聲。
徐炫玙揮了揮手,“我們來幫忙。”
男孩在他側後方一起,紅潤臉色好看了不少,也沒有白天那樣尖銳不屈的傲慢态度,和他的小男友一起收熏肉,放到草編簍子裡。全部收滿了,由克勞德和兩個外甥擡進屋子去。
因為勞動了所以男孩可以上桌吃飯了。
鑒于白天鬧得太厲害,原住民們對于男孩态度轉變有些好奇,特别好奇的弟弟,就看着徐炫玙給他的小戀人擦手,端湯盛飯。
男孩就坐在椅子上理所當然地被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注意到旁邊始終關注的且不懷好意的視線,盛淵也不客氣看了回去,眼神有些冷。
被抓包被冷眼剜了一記,弟弟也不覺得有什麼,笑一笑,拿過籃子裡的面包夾了一些菜園子裡新鮮采摘的果蔬拌肉沫,遞給他。
“作為熱情款待的主人,需要照顧有禮貌客人的第一餐。”做晚餐的弟弟說。
盛淵沒接,隻是向他伸出手,“還給我,你搶走的奶糖。”
“不是我搶的啊,”弟弟說着指了一下坐在艾米莉身邊氣質格外陰沉的哥哥,“哥哥搶的,你找哥哥要。”
“可是糖在你的口袋裡!”盛淵壓不住火。
這個弟弟是故意的嗎?
注意到餐桌最上面陰沉臉色的哥哥視線掃過來,不想要招惹那樣一個有暴力傾向原住民的盛淵避開視線。
弟弟放下面包,站起來将上身兩個口袋扯出來,又是扯褲子口袋,空空蕩蕩的都亮給他。
“看啊,哪有。沒有吧。”
他語氣格外輕佻,在盛淵眼裡簡直就是挑釁,盛淵攥緊拳頭,盯着他恨不得眼睛噴出火。
當啷——
捶在桌面的一拳,叫交疊着的碗碟碰撞着脆響幾聲。
陰沉臉色的哥哥沉聲,“安靜!”
弟弟看到男孩縮回去手,端起飯碗就埋頭吃飯,不再向他讨要糖塊,笑笑又坐了回去。
夜晚很快降臨。
白天日頭熱浪滾滾,晚上也沒有降溫,隻是手裡多了把蒲扇。
盛淵扇着絲絲風吹到脖子裡,感覺好受了點。
徐炫玙坐在他的腳邊小凳上,在他卷起褲腿挽到大腿上露出來的纖細小腿和紅熱膝蓋窩裡,均勻塗抹上驅蟲解過敏的墨綠色草藥。
鬼怪會使用迷惑人的香氣,叫人意識變得混濁不清明。
琢磨出這一點後,徐炫玙就和原住民打聽了哪種可以祛蟲除邪氣的藥草。
艾米莉給他找了一些,在院子栅欄外圍長得一圈秧苗的薄荷葉,加上徐炫玙從谷倉裡翻出來的熏毒蟲草包,全部加到碗裡,兌水糊成濕潤膏體。
坐在床邊的盛淵微微側頭,看着徐炫玙照顧他似是獻殷勤的模樣,眼底幽幽暗暗。他沒說自己不受那些植物毒氣的影響,而徐炫玙頁就當他昨晚眼瞎了,不知道他跟着他下樓圍觀他去死的場景,仍是把他當做需要依靠的普通人。
盛淵知道,自己算是遇上對手了。
一個比他還能裝的家夥。
等到徐炫玙擡起頭,盛淵又是眼睛一眨,小蒲扇遮了半張臉,露出來淩厲上挑眼睛變得彎彎。
“你很會照顧人,你常這樣做嗎,對其他人?”
“在國外訓練的基地學習過一些急救知識,”徐炫玙眉眼平淡,“國外醫療救治并不如國内效率高,很多時候就自己動手了。”
“你好厲害,對我也真好呢。”盛淵違心地誇贊,舌頭都差點咬到,在徐炫玙注目時,又是微微眯眼笑起來。
看到男孩笑了,徐炫玙也想給他一個,但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熟練。他記得鏡子裡的笑容不好看,恐怕還是會有些僵硬。
于是徐炫玙眉心動了動,臉上收斂下去神情,變得冷淡。
不過為了表示他正常的感情,他确實喜歡男孩這樣溫順模樣,徐炫玙又是扶起男孩的手背,吻了一下。
“你現在是我的戀人,照顧你是我該做的。”
盛淵感受着手背上那拂過的溫熱氣息,以及碰觸到的略顯幹燥的嘴唇觸感。
這種感覺叫他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身體哆嗦了一下,猛然抽回手。
徐炫玙擡頭,看到男孩背過身去,遠離了他許多,坐在那邊隻低着頭整理腿上纏繞的裹草藥的白色紗布。
“星星。”
靠着小屋窗邊的盛淵聽到背後徐炫玙這一聲輕輕的呼喚,半張臉陷在陰影裡,顯得十分陰冷。
他沒動,徐炫玙就自己主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