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辰公司總部坐落于這座繁華都市的心髒地帶,與魏星星所就讀的學校雖相隔六十公裡之遙,卻仿佛通過一條無形的紐帶緊密相連。
沿着一衆大樓廣廈,出來臨江餐廳,前往公司,盛淵坐在副駕上望着窗外景色。環形公路經過剛才他看到的江面,夏季和風裡,千裡碧波泛起漣漪。
車窗半降,微風攜帶着濕潤水汽撲打在臉上,盛淵微半阖眼眼,将眼皮上浮泛的熱度吹散了。
魏思辰并不打擾他倚靠着窗口平複心情的休息。
隻是在旁側有車輛并駕齊驅,駕駛座有人開窗,試圖向他右手邊的男孩喊話,魏思辰才是按下中控台的車窗升起按鍵,提了車速。
臨近正午,下班的鐘聲悄然響起,公司總部大樓内瞬間湧動起一股生機勃勃的人潮。樓下,餐廳飄出香氣,職工們或有序排隊,或匆匆接過熱氣騰騰的午餐,或與外賣員進行着高效而友好的對接。
盛淵跟着魏思辰進去公司大門,前台認出他們,忙是點頭問好。
“大老闆中午好!”
盛淵擡頭,前排擋風玻璃沒有遮光簾,日光晃的他眼暈,這會他虛眼看了前面冷淡沉穩回應這一聲問候的男人,喉嚨裡忍不住發出一聲“哧”的響動,像有點嘲笑的意思。
魏思辰偏頭看他,脾氣極好,“嗓子不舒服,給你倒杯茶?”
盛淵虛眼看他,“叫你大老闆,叫我什麼?”
前台一下眼光轉向了他,笑眼盈盈極是熱情地答道,“自然是小魏總!大老闆吩咐了,您是魏總弟弟,就是我們公司副總,我們都要這麼叫!”
盛淵不虛眼了,改為斜睨,被他吊着微微泛紅的眼角這麼一掃的魏思辰心中不免一跳,自覺他要說出什麼話來怼他,忙是将人推走。
“外面太熱了,辦公室有空調,還有常溫飲料和甜品,喝什麼自己去拿。”
進了辦公室就被魏思辰拿了一堆話和零食怼到他面前的盛淵,木着臉坐在真皮沙發上,直接開口問,“你什麼意思?”
“叫你小魏總還不夠啊,你才多大就想着要我這個大老闆位置了。”
盛淵冷冷盯他,“你跟我裝傻充愣什麼,我明白問你,為什麼要帶我來你的公司,還安排給我一個頭銜,你難道不知道我要離開,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魏思辰脫了西裝外套,自顧自翻開桌上一套茶具擺盤裡的茶杯,熟練洗茶沏茶,熱氣彌漫,室内泛起茶香,幽香靜谧。
“你火氣太大,先喝口茶。”
被塞了一杯茶的盛淵,幾次被他擋了回來,臉色發青,當即就要給他潑回去,魏思辰手腕翻轉,又是穩穩給他接住了。
“我已經跟你将魏星星和魏思辰的戲碼演夠本了。”
在魏思辰說出“我喜歡你”,系統就認定魏星星任務已經完成,然而盛淵還不能離開,具體為什麼——盛淵目光沉沉盯着對面,“你還想怎麼樣?”
“你不喜歡這一款,想喝其他茶嗎?”魏思辰打太極。
“你該去看看耳科,年紀大了确實毛病不少。”盛淵直接刺他,嘲諷挑釁。
“這裡不好嗎,你也接受了魏星星,魏星星喜歡這座城市,你應該也會喜歡這裡的。”魏思辰雙手合起,十指交握,雙肘放在膝蓋上,以一種自然前傾靠近的姿态勸說。
盛淵合上眼,神情隐忍,“别再說這種話,不然我會忍不住揍你。”
“你想打架的話,樓下也有訓練場,我可以犧牲午休時間陪你練練,正好我們……很久沒一起練過了。”魏思辰說,那深色眼瞳面對着盛淵。
落地窗外,直達碧空的開闊景色與和熙日光都落在他眼底,顯得一向銳利瞳仁透亮柔和,神情也浮出一種異樣情緒,似是懷念,憧憬。
盛淵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疑慮更重,他終于問出來,“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刹那間,魏思辰那明亮眸光落到他臉上,凝神屏息,語氣裡帶了些急切,“你認出我來了?”
“……”
本事因為魏思辰一副思念故人的模樣隻是沖動問出這句話,而腦子裡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任何的定格畫面,也就是說自己胡亂踩到一種可能的盛淵此時面色冷淡,甚至是有些面癱臉,絲毫沒有破綻的裝了起來。
他擡高眉眼,目下無塵,一副“我都猜到了,你這個該死的男人還想耍什麼花招”的表情,瞥了一眼魏思辰就收回目光。
被踩中心坎裡的魏思辰沒發現不對勁,他被盛淵這熟悉的愛搭不理的冷淡态度感動到,真以為盛淵記起他來了。
“原來你還記得我,你并沒有忘記……真好。”魏思辰笑了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室内溫度十六的辦公室,魏思辰的茶杯裡還冒熱氣,沒有拿穩,潑灑着灌進來,滾到喉嚨裡。
一下激起西裝襯衣領子裡的脖頸一片紅熱,魏思辰卻面不改色鎮定地咽了下去。
盛淵看到他唇色都發紅,替他燙得眉毛輕抖了下,心中更是混亂。
這到底誰?他怎麼不記得還有這号人物,以前碰到的死神經病裡有這一款的嗎?
死腦子!快想啊!
……
魏思辰還不知道對面側身而坐的男孩一臉冷漠不為所動,其實是裝久了已經扯不下來一張冷酷面癱臉。
多數情況下,盛淵冷臉對很多撲上來的神經病有效,可以極大刺激他們的病情,主動攻擊撲上來,那麼盛淵就可以采取他最擅長也是最有效的回擊方式,直接揍翻或者踹飛他們,順理成章逃脫……
當然,極個别喜歡他這種調調的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