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從食肆出來,伍自明拱手道:“我還要去縣學把束脩交了,稍後我自行回去就好,就不耽誤褚兄了。”
褚晔奇道:“縣城到你們村要幾十裡路呢,我先走了,你要如何回去?”見伍自明嘿嘿笑了下沒說話,他就明白了,無語道,“你不會是打算走着回去吧?”
伍自明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道:“褚兄放心,縣城到南坪的路我走過好幾次,熟得很。”
“那你也得走到半夜去。”褚晔看了看日頭,時間還早,便說道:“你自去交束脩去,我正好也要去逛逛,買些東西帶回去,一個時辰後咱們在南門彙合。”
伍自明聞言不再推辭,拱了拱手便往縣學去了。
青岚縣比豐水鎮大得多,主街的路面用青石闆砌成,寬闊又平整,兩旁各色商鋪鱗次栉比。
褚晔找了家門面大的點心鋪子,見這裡比鎮上鋪子裡的點心種類多,做得也精緻,便把招牌點心各稱了一斤。
從點心鋪子裡出來,褚晔又去了一家挂着老字号字樣的肉脯店,店裡甜香彌漫,他把各個口味的肉脯都嘗了一小塊後,将辣口和甜口的豬肉脯各稱了一斤。
褚晔買東西大手大腳慣了,溜溜達達逛了大半個時辰,好吃好玩的裝了半個車廂,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趕着車去和伍自明彙合。
回到豐水鎮的時候才不過申時,褚晔見時間還早,便想着去一趟古生堂。
恰好伍自明還沒告訴廖夫子自己決定入縣學的消息,廖夫子就住在鎮上,他本打算明日再去拜訪的,既然時間還早,索性去一趟好了,也好叫夫子早日安心。
兩個人分别後,褚晔便直接去了古生堂找吳掌櫃。
到時吳掌櫃剛送了一位鎮上大戶人家的管家出門,見到褚晔趕着騾車過來有些意外。上次送完藥草後褚晔已經和他說了年前不再進山的事,他心裡還有些遺憾,但深秋山裡風寒露重,他也不能勉強人家。
此時見到褚晔過來,吳掌櫃便迎上來打招呼,見騾車裡有東西,以為是拉來的藥草,正打算讓夥計過來卸貨,卻被褚晔攔了下來,“這次帶的少,就不必麻煩夥計了。”
褚晔将騾子拴好,轉身從車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便拉着吳掌櫃進了醫館。騾車放在這裡,店裡的夥計會幫忙看着。
兩個人來到裡間,吳掌櫃饒有興緻地看着那個木盒,笑問道:“褚老弟這麼神神秘秘的,想來是什麼好寶貝吧?”
“這是自然。”褚晔笑了下,将木盒放在桌子上,動作輕柔地将蓋子打開。
看清盒中的物件後,吳掌櫃的笑容霎時間凝固了,他瞪圓了雙眼俯身仔仔細細看了一番,好容易才找回了聲音,“這……這這……這麼大的野山參!”他擡起頭看着褚晔問道,“這得有二三百年了吧?”
褚晔笑了笑,雲淡風輕道:“褚某隻懂采藥,鑒别藥材方面還要看吳掌櫃了。”
其實這株野山參是他存在空間的那三株裡最小的一株,也就百年上下,在空間裡養了一個多月又長大了許多,看起來便像是二三百年的樣子了,藥效可能還要更好一些。
褚晔本想着多養一養,沒打算這麼早拿出來的,奈何急需用錢,便隻好先賣掉了。
這次從伍家買地花去了六十二兩。褚晔一直惦記着蘭小陌的那張賣身契,今日要去縣衙,便想着把這件事一起料理了,上下打點又花去了十幾兩,如今手中隻剩下三十幾兩了,看着是不少,但是接下來要置辦的東西也很多。
現在住的小院,先前隻自己一個人住着還湊合,再加上小陌兒就太簡陋了。又小又破,屋頂還是茅草的,下雨天滲水不說,冬天也不保暖,屋裡沒有地龍,小陌兒本就身子弱,繼續住下去該受凍了。
褚晔思忖了兩天,覺得與其修繕小院,還不如重新買個好的,或者找人蓋新房。他之前就打聽過了,蓋一座青磚小院起碼也得三十兩,再加上請人的工費,手裡剩的這點錢根本不夠。
為了省錢而委屈自己磕磕巴巴地過日子,這不是褚晔的風格。
吳掌櫃仔細檢查了老參,參須根根完整,過了稱足足有五兩重,他一邊欣賞一邊不住感歎道:“這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寶貝啊,敢問褚老弟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裡,我進山的時候足足走了七八日呢。”
吳掌櫃咂舌道:“這也就是你了,旁人哪有這個本事。”
“哪裡。”褚晔見吳掌櫃捧着那木盒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便問道,“掌櫃的,你看這株山參價值幾何?”
聞言,吳掌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放下道:“褚老弟啊,不瞞你說,你這株山參品相絕佳,堪稱極品,說是千金難尋都不為過,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