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生堂後院,夥計麻利地把藥草從竹筐裡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好方便掌櫃的驗收。
這次的藥草基本都是吳掌櫃點名要的,隻有四株二十年左右的山參比較值錢,三七褚晔隻給了一棵。
穩妥起見,他還是藏藏拙比較好,藥材放在空間又不會壞,反而能長得更好一些,哪天急着用錢了他再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換成錢就是了。
不過隻這一棵三七就足夠吳掌櫃瞪出眼珠了,畢竟他們這不産三七,外來的很難遇見這麼好品相的。
吳掌櫃又一次感歎道:“褚老弟啊,你簡直是如有神助啊,什麼珍貴的藥材都采得到。”
某種層面上來說,吳掌櫃真相了。
褚晔但笑不語。
這趟藥材一共賣了六十七兩,褚晔一反往常低調的作風,略顯刻意地掏出了繡着翠竹的新錢袋,将六個十兩的和七個一兩的大小銀錠子一個一個放了進去,然後仔仔細細地拉緊拉繩,又慢慢将錢袋收回了懷裡。
吳掌櫃奇怪地看他一眼,懷疑他在炫耀什麼,但又沒有證據。
往出走的時候,褚晔見今日沒什麼病人,便走到正打算起身的姜大夫身邊道:“姜大夫,想麻煩您件事。”
見是褚晔,姜大夫有些着急的朝後面看了看,耐着性子道:“什麼事?你說吧。”後堂進了一株品相上佳的三七,其他大夫都進去看了,偏自己被攔住了,真是急死個人。
褚晔也不廢話,直說道:“我想跟您讨幾個香囊的配藥方子。”
“香囊的配藥方子?”姜大夫挑了挑眉,“你要這個做什麼?”
褚晔攬了攬身側的蘭小陌,笑着解釋道:“我夫郎想做些香囊,奈何褚某隻懂采藥,不懂配藥,隻好來求助大夫您了。您放心,我隻要幾個常見的方子就行,也不白要,會付您銀子的。”
蘭小陌一臉懵:?他何時說要做香囊了。
不過既然褚大哥說他想做,他便想做吧,褚大哥會把一切安排好,自己隻消乖乖聽話就好。
“哎呀,不過是幾個方子,我腦子裡多的是,一會兒寫幾張與你便是了,要什麼銀子,隻消你多采些好藥就行。”姜大夫看了蘭小陌一眼,突然沖他招招手,慈笑道,“幾日不見,小夫人面色倒是好了不少,過來,我再幫你看看。”
褚晔求之不得,連忙扶着蘭小陌在案桌前坐下。
姜大夫仔細診了脈,露出個笑來,對褚晔說道:“小夫人果然是大好了,老夫沒有看錯,你果然是個疼惜夫郎的。”他心情愉悅地刷刷刷一連寫下四五張方子,待墨汁幹了交給褚晔。
出了醫館大門,褚晔忍不住低聲問蘭小陌道:“小陌兒,你從前認識姜大夫嗎?我怎麼感覺他好像特别喜歡你。”
蘭小陌也正迷惑着,聞言搖搖頭道:“除了這兩次跟你來時見過,以前并不認識。”
“這就怪了。”
兩個人正低聲議論着,一個穿月白衣衫的小少年從他們身邊走過,褚晔下意識擡眼看去,就見那少年沖着姜大夫喊道:“祖父,我來給您送好吃的啦~”
雖身形樣貌不同,但那副軟軟糯糯的樣子,和小陌兒如出一轍。
蘭小陌也看見了,兩個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感情是小陌兒神似姜大夫的小孫子,姜大夫愛屋及烏了。
從古生堂出來,褚晔牽着騾車往布莊走去。
蘭小陌坐在車沿上,兩條小腿一晃一晃的,想起褚晔方才在醫館對姜大夫說的話,便問他道:“褚大哥,你為什麼要和姜大夫說我想做香囊呀?”
“你不是想賺點零花錢?”今日有大集,街上比往日擁擠不少,褚晔在前面牽着車,一邊避讓着人流,一邊說道,“我想着與其繡荷包那麼麻煩,不如縫些香囊,做起來比荷包簡單,裡面裝有藥材,說不定賣價還能更高些。”
頓了一下,褚晔又說道:“我也是方才見了姜大夫臨時起意想到這一茬的,具體的等打聽清楚了再說。”
聽見褚晔不僅肯定自己的營生,還給自己出主意,蘭小陌打心眼兒裡歡喜,聞言不住地點頭,還說道:“姜大夫開的方子都是實用的,我以後也可以多縫幾個,咱們留着自己用。”
主街上一共有兩家布莊和一家成衣鋪子。
褚晔先去兩家布莊問過了價,才去的成衣鋪子。
和他料想的一樣,布莊裡收手絹都是一條三文,荷包則是一隻十五文,并不因小夫郎的繡工更好而另眼相待。
而成衣鋪子裡收這些本就對繡工要求更高,出價也更高,掌櫃的看了蘭小陌做的手絹和荷包後點了點頭,開出了手絹一條五文,荷包二十文的價格。
等待掌櫃的驗收的時候,蘭小陌藏在袖子下的手都捏出汗來了,聞言瞬間松了口氣,他揚起臉來去看褚晔,小臉上露出明快的笑意來。
褚晔含笑回視,摸了摸他的頭。
蘭小陌一共帶了八條手帕,兩個荷包。算好了錢,蘭小陌從掌櫃的手裡接過八十個銅闆,喜滋滋地裝進自己繡着蘭花的小錢袋裡,沉甸甸的,真好。
褚晔指着櫃台上的一盒香囊問了問價格,掌櫃的答說一隻按二十五文收。末了等他倆走的時候,那掌櫃的又說再有這樣的繡品隻管過來,多少他們都收,繡工越好的收價越高。
蘭小陌一臉驚喜地連連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