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來到那家吃串串和小面的街邊小店。
依舊是上次的位置,依舊叫了啤酒。
吃完,叫了代駕,往庭西路住處去,到了小區,車子駛進停車場,兩人往電梯去。
或許是感情在一次次合謀中更加緊密,或許是關系随着約飯次數的增加而拉近。
在快要走到電梯的時候,莊景延突然道:“周五下午,我有點事,爺爺手術,你能去陪他嗎?”
沈繁詫異:“什麼事這麼重要?”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能看得出,莊景延是很在乎他爺爺的。
周五的手術,雖然說不上是生死一搏,但也有一定的風險性。
他本以為,周五下午,莊景延肯定會在醫院陪着莊爺爺的。
面對他的疑惑,莊景延沒有回答,而是道:“作為回報,我會介紹一個大老闆給你認識。”
沈繁眼睛瞬間變亮。
“……”莊景延看了沈繁一眼,“是個遊戲公司的創始人,他們公司很有錢,不過我隻介紹你認識,對方願不願意投你們,就看你自己和你們産品了。”
沈繁神色飛揚:“那當然,你能介紹我認識就很好了。”
他說着,看了莊景延一眼,又摸出手機。
莊景延以為他在回什麼消息,也沒在意,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耳邊傳來沈繁含着點笑的嗓音。
“不過,學長。”沈繁說着,将手機放到了莊景延面前,“我本來也請好了假,準備周五下午去陪爺爺手術的。”
手機屏幕上,是禾心資本的OA頁面,上面是沈繁的請假申請。
申請日期和通過日期都是兩天前,周一的時候。
沈繁将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狡黠一笑,“但是你已經答應要介紹遊戲公司老闆給我認識,不能反悔啊。”
電梯燈照射下來,橋箱四壁锃亮,映得沈繁那張漂亮的面孔,燦若珠玉。
電梯到了他們樓層,打開。
莊景延掃了狡黠蝴蝶一眼,擡步出了電梯,同時道,“不敢,畢竟同住一個屋檐下。”
沈繁也開玩笑:“怕我謀殺親夫?”
莊景延:“怕老公不愛我了。”
嗓音薄涼而散漫。
但再怎麼散漫,沈繁也還是被這句話弄得臉熱了下。
他看了下莊景延,隻覺得莊景延這張嘴真的是,欠的很。
他覺得雖然自己看起來臉皮厚,莊景延看起來高冷得一批,但真論不要臉,莊景延絕對超過他。
他這樣想着,莊景延已經打開門,進了屋。
莊景延站在門内,垂眸看着他,一如他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一樣,手扶着門,半擋着。
那次說的是,“再不進來我關門了。”
這次說的是,“還不進來?”
-
周五上午,禾心資本。
應禾生的助理這會正在統計下周末團建的人數,主要是統計哪些人會帶家屬過去。
下周,應禾生會帶他的核心團隊,去一個私人海島過周末。
應禾生是禾心的三位創始人之一,主要負責募資這塊,沈繁他們部門屬于應禾生直接管理,因此,沈繁也在核心團隊之中。
應禾生助理正統計着人數,看到沈繁進來,笑吟吟問道:“繁繁,下周的海島行,你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呀?”
這話一問,周圍同事立即起哄。
這一辦公室的,誰不知道沈繁前不久剛和跨國戀愛了五年的男友領證結婚了。
人都是八卦的,雙高顔值,跨國戀愛,長跑五年,修成正果,這誰不期待見一見呢。
當然,想見一見的最重要原因,還是顔值占了大頭。
上次晚宴,莊景延作為沈繁老公首次亮相,很是驚豔,因此雖然那次晚宴上見過莊景延的同時不算多,但禾心不少人都已經聽聞了。
也因此對沈繁這位alpha老公更加好奇了。
再加上沈繁人緣好,大家都喜歡跟他開玩笑、起哄,這會自然是起哄得厲害。
反正起哄又不要錢的。
在大家的起哄中,沈繁笑意盈盈,滿臉幸福:“我當然想他去啦,不過他畢竟剛回國,事業剛起步,忙得很,我晚點問問他有沒有時間,晚上回你啊。”
說着,又閑扯了幾句,将這個話題帶過,然後便去開會了。
上午腳不沾地地忙完,中午簡單吃了點,沈繁便出了公司,往醫院去了。
到了醫院,他給莊景延發了個消息:[我到醫院了]
莊景延回了一個:[好]。
發完消息,他進了病房。
手術在一點鐘,這會才十二點出頭。
一進去,就看到莊老爺子朝門口看過來了,沈繁朝莊老爺子一笑:“爺爺。”
莊老爺子朝他身後看了看,沈繁意會,走近,親昵地挽着莊老爺子的手,“他本來要跟我一起過來的,被公司的事情拖住了,會晚一點點。”
莊老爺子樂呵呵一笑:“你來就可以了,而且他早上的時候來看過我的。”
這點沈繁倒是不知道,不過也就微愣了下,便又立即揚起明媚乖巧的笑容。
他覺得莊景延早上來看爺爺,這才比較符合他對莊景延的印象。
畢竟對方是為了讓爺爺開心,跟他假結婚的人。
沈繁嘴甜能聊,陪莊老爺子聊天,把老人家逗得很開心。
聊了會,病房門再次從外面打開,兩人轉頭看去,隻見進來的是莊資休、傅笛和莊昊林。
“爸。”莊資休和傅笛喊道。
“爺爺。”莊昊林朝沈繁看了一眼,快步走了進來,坐在了莊老爺子床邊另一側。
傅笛将手裡的鮮花插進瓶中,溫柔道:“小繁也來啦。”
沈繁理所當然:“當然啦,爺爺這麼疼我,我一早就請好假啦。”
莊資休看起來對他的話頗為滿意。
傅笛笑了笑,關切了莊老爺子幾句,又疑惑地看向沈繁:“景延呢?”
沈繁:“景延被公司的事情拖住了,他讓我先過來。”
莊昊林一聽,很細微地挑了下眉,但這神情一轉而逝,沈繁甚至沒來得及窺出這個神情的意味,就見莊昊林皺眉,像是打抱不平似的,抱怨道:“什麼事情比爺爺還重要,爺爺馬上都要手術了。”
傅笛也輕蹙眉心:“就是啊,這孩子也真是的,爺爺可是一手把他帶大的。”
沈繁其實也覺得,莊爺爺這麼重要的手術,莊景延沒來醫院陪着,多少有點不合适。
不合适且奇怪,奇怪得不像莊景延會做的事情。
是談多大的項目?沈繁心裡之前也疑惑過這點,這會也依舊疑惑。
不過這會,他更多的是被傅笛那句——爺爺可是一手把他帶大的——吸住了注意力。
他心想,莊景延從小是跟着莊爺爺長大的?
是爺爺跟莊資休他們住得近?還是莊景延從小就不住在父母身邊?
不過這個疑問,不适合在這裡問出,而且此刻,他也沒有時間去細想這個問題。
面對傅笛和莊昊林的話,沈繁雖然也覺得莊景延沒出現不太對,但畢竟陣營上,他和莊景延是一個陣營的。
沈繁沒有直接回應傅笛的話,而是轉向爺爺,乖巧道,“爺爺,他在趕過來哦,你放心手術,别忘了,我們還要一起去吃炸雞翅哦。”
之前有次,他和莊景延來看老爺子,被他們發現老爺子在偷吃炸雞翅。
醫院給老爺子規定了一日三餐,而炸雞翅這種東西,是被排除在外的。
莊景延當時,毫不留情就沒收了老爺子的炸雞翅。
這是隻有他們三人知道的記憶片段。
莊老爺子聽了,爽利一笑:“沒忘沒忘。”
閑聊時間過得很快,過了會,護士來推莊老爺子去手術室。
四人陪着一起過去,最後止步在手術室外。
手術室門關上,沈繁看着手術室門,發呆了幾秒,然後才給莊景延發了消息。
沈繁:[爺爺狀态很好,剛進手術室了]
莊景延跟前面一樣,秒回:[好]。
沈繁:[爺爺前面在等你過來,你忙完了盡快趕過來吧]
醫院樓下,停車坪。
一輛賓利停在熾熱的陽光下。
這輛車不是剛剛才到的,而是一個小時前就到了。
莊景延坐在車内,看着沈繁發來的這條消息,垂了垂眼睫,最後沒有回。
沈繁給莊景延發完消息,又跟莊資休他們寒暄了會,然後莊資休接了個工作電話,傅笛下樓去買飲料,莊昊林則中途離開了會,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沈繁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