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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護他(新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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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晖堂。

沈明語走神時,蕭成鈞的身影已然消失。

夢中仿若親曆的委屈、悲憤、不甘……種種複雜心緒,與今夜的震驚轟然碰撞,叫她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沈明語攥着的手指緊了緊,終是緩緩吐出口氣,快步邁進屋裡。

回到廳堂,氣氛略沉悶。

蕭大爺請了老夫人去隔壁說話,隻留了一屋子女眷守着孩子們。

“就不該叫三郎,蘭姨娘也不會追出來,先前她發瘋,把人撓出好幾道血印……”

“三房隻剩他一人,總不能不喊他……外頭傳得多難聽,不知情的還以為咱們合起來欺負他孤兒寡母。”

“還怕甚難聽,京中早傳開了,誰不知蕭家三郎天生煞星,編排咱們家呢,說前人造孽的報應……”

“蘭姨娘才是命苦,若不是攤上這麼個兒子,也不會得瘋病。”

“你們平日裡也要離他遠些,免得犯了他的煞,惹上晦氣可不得了……”

看沈明語進來,衆人也沒有噤聲的意思,絮叨嘀咕個不停。

沈明語怔了下。

她自是不信所謂的“天煞孤星命格”,她幼年曾遇到個算命先生,還說她出身貴胄,将來會權傾天下呢。

然而,依着夢境昭示,權傾天下的另有其人,正是這位人人忌憚的天煞孤星。

沈明語心裡莫名發悶,不想繼續聽下去。

她擡頭,朝崔嬷嬷輕聲道:“嬷嬷,煩請你同祖母說一聲,我淋了雨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待回了芷陽院,沈明語隻覺得身心疲憊,枯坐在窗下看了許久書冊。

腦海中,冷厲權臣肩披黑氅,在冬雪中靜如孤松的模樣,與雨中渾身發抖的少年,逐漸重疊交錯。

這夜她睡得不太踏實,但也沒有再夢魇。天光大亮時,她才漸漸醒了。

蕭家有晨昏定省的規矩,昨日鬧了亂子,老夫人叫衆人這幾日不必過去。但沈明語心裡有事,早早便去了春晖堂。

昨夜雷雨才過,今兒就天晴了,日頭照在身上,熱得人背後沁出薄汗。

暖陽鋪陳春晖堂庭前,山茶姝麗,迎春明豔,一派花團錦簇。

老夫人看沈明語進屋後,端茶遞水殷勤得很,不由得瞥了她一眼,笑道:“可是又有什麼要求我的?”

沈明語正想如何回話,忽聽外面傳來一句極淡的聲音。

“祖母,孫兒來給您請安。”

門外人聲線雖冰冷平靜,沒有任何起伏,卻如清冽雪水淌過耳畔,極是好聽的。

但此刻,沈明語并不覺如聽天籁,整個人陷入木僵似的,呆愣着望過去。

晨光曦微,霧氣氤氲,初升的日輝投落廊外,泛起暖融的金光。

珠簾外,一道清瘦的身影背光而立,微微垂首,寶藍衣袍染透碎金春熙。

恰在此時,他長眸含霜,随意一瞥,朝她看來。

屋内點了盞檀香,煙霧悠悠缭繞而上。

軒窗半開,日光灑進來,光線中塵埃輕躍。

蕭成鈞進屋第一眼,便見那道光束落在清秀少年的肩上。

他擡眼之際,正好對上一雙幹淨的漆黑瞳仁。宛若林深處初生的幼鹿,不沾世俗。

蕭成鈞隻随意瞥了一眼,随後低垂眸子,朝老夫人恭敬叩安,“祖母安好。”

屋裡靜悄悄的,半晌沒聽見老夫人出聲。

沈明語忍不住擡眼,朝跪在地上的蕭成鈞多望了兩眼。

今日他穿了件寶藍素面直裰,烏發半束,面色有些蒼白,垂眸不語時自帶幾分疏離氣場。

他似乎很中意寶藍色,昨日也是這樣顔色的衣裳。

但她卻記得,夢中甚少見他穿這顔色。

論理說,人的喜好若有變,許是因變故,許是不願在外人前喜形于色。

不知蕭成鈞是何種緣故?

她不免又想起夢境的零碎片段。

彼時新帝登基,她在江淮苦撐靖南王府,蕭成鈞已經憑着從龍之功備受恩寵。

二人見面屈指可數,她也不敢輕易進京觸黴頭。

沈老将軍戰死後,靖南王府搖搖欲墜,沈明語迫不得已四處結交人脈。她與貴妃母家攀扯上了關系,期盼貴妃進言,讓新帝能寬宥沈家。

唯獨那次,蕭成鈞親自修書一封去了沈家,斥責她結交宮闱。

她年少待他刻薄,蕭成鈞自然不是為她,不過是念在蕭、沈兩家昔年的情分上。

可她别無他法,靖南王府身為前太子黨,朝中糾葛錯綜複雜,她實在害怕新帝發難。

世事無常,沒等到新帝收拾靖南王府,蕭成鈞先下了大牢。

他青雲直上時,執意推行新政,樹敵無數,繼而屢遭貶谪,險些命喪诏獄。

而後,卻不知他如何翻身一躍,竟成了内閣首輔。

可惜,良相之才終成狠戾權臣,他複起後,把持朝政鏟除異己,手腕狠辣冷酷,得罪過他的人更無一落得好下場。

從那時起,沈明語再也沒見過他喜形于色,隻聽朝臣們私下議論這位年輕的首輔陰沉狠厲,如何招惹不得。

眼下,這位将來的首輔尚且年少,正因不得祖母歡心,被罰跪堂前。

昨夜蘭姨娘闖出院子,大抵是蘭亭院的人看管不力,老夫人是惱他沒好好約束下人。

可這事……如何也不該罰他啊。

沈明語有心求情,但老夫人素來固執,貿然開口隻怕适得其反。

她想了想,沖老夫人笑道:“祖母,我近來抄了幾卷佛經,想拿去千佛寺供起來替您祈福,您說可好?”

老夫人望過來,等她繼續說下去。

她便委婉說道:“聽說三哥寫得一手好字,我想請三哥也抄幾卷,正好一并拿過去,也是孫兒們的孝心。”

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慢騰騰道:“你回頭找他便是。”

沈明語稍低下眼,又說:“隻是,聽聞三哥近來染了風寒,還是先請大夫治了病,我才好找他抄寫佛經呢。”

一旁的崔嬷嬷聽了失笑,索性說破:“小世子倒是念着手足情深,先前巴巴地給三少爺送藥,今又幫他說話。”

老夫人聽着,頗有些奇異地看了沈明語一眼,慢悠悠地說:“光顧着聽你說話,忘了你三哥還拘着禮呢,怎的也不提醒我一聲。”

沈明語笑着道:“天底下,哪個孫兒給祖母行禮不是天經地義?”

老夫人表情這才一松,叫蕭成鈞起來,“既病了,便早早兒回去歇着,這幾日不必去祠堂罰跪了。”

“孫兒已無大礙。”蕭成鈞應了聲,慢慢站起身。

他脊背挺直,身形微晃,沈明語下意識上前扶他的胳膊,堪堪湊近,便明顯察覺他身子一僵。

蕭成鈞垂眸,視線落在她搭着自己的手指上。

纖長勻稱的細指,圓潤的指甲透着嫩粉,指節輕輕曲起,露出半截白皙腕骨。

十四五歲的少年郎,腕骨竟生得這般細,一掐就能斷似的。

蕭成鈞不動聲色撤出胳膊,向後退一步,袖擺倏地被拽住了。

少年的語氣帶着幾分小心,分不清是怯意還是緊張:“三哥,稍後我可以去蘭亭院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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