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坤儀剛開始是獵奇,點了幾杯名字很長的酒,然後就挑好看的點,最後上頭了,讓調酒師給她特調,她就不信了,這麼個開在黃金地段的酒吧能這麼難喝。
事實證明,就孟坤儀個人口味而言,就是很難喝。可能能開在這裡是因為賣得貴,不至于虧本倒閉吧。
孟坤儀吹着風,清醒了點,把酒為什麼難喝從腦子裡删除掉。
現在已經過了3個小時,還沒人給她打電話,那她也得回去看看了,可能是忙着看孩子忘記通知她了而已。
确實是忙忘了,楚般般生了個6斤8兩的女兒,産後大出血,正在搶救,醫院血庫告急。
血站今晚值班的人是個硬茬子,要求必須獻血置換才可以供血。
私立醫院本來就沒辦法要求病人都置換才供血,她們醫院登記的獻血單不夠。
楚家人正焦頭爛額,楊畢方和楚奶奶都在打電話找關系,楚青雲在聽大秘給的方案。
孟坤儀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不适合去嬰兒房看孩子,準備回家洗個澡。
又被楚青雲叫住了,這次她理直氣壯怒火更甚:“你怎麼這麼冷漠!般般嫁給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好像又想起什麼:“你能獻多少?”
孟坤儀歎了口氣:“我喝了酒,不合适。”楚家人确實是心急如焚了,連她們最強的金錢的力量都忘記了:“你在公司裡發個緊急通知,捐100CC獎勵一萬,應該很快吧。”
為什麼非要硬碰硬?楚般般還等着用血,證明她們的關系比血站的人強有什麼用嗎?明天還是工作日,楚氏集團在京居住的員工很多,又不996,能獻血的應該不少。
楚青雲一連被她堵了兩回,氣得上頭可是還記得集血的事,沒空和孟坤儀計較。
孟坤儀走到醫院外面打車回去了。
洗完澡已經很晚了,就算她是母親也不能進嬰兒房看孩子了。
孟坤儀撐着很暈的腦子想了一會兒,感覺胸部有點沉了,可能是中午和楚般般待的那會兒影響到的。
她很自然地找出了一個消毒過的小奶瓶,都擠出來放進楚般般買來給孩子存奶的冰箱。
自從楚般般開始居家辦公,他就準備了很多東西,奶瓶和小冰箱隻是亂七八糟一堆裡的小小兩樣,孟坤儀也沒想到它們會在孩子出生之前派上用場。
畢竟分泌乳汁對女人來說已經是很罕見的能力了,有就有了,她按照最原始的使用方式讓楚般般喝掉,喝不完的存起來。
孟坤儀也不知道這樣的鮮奶可以保存多久,她之前存的楚般般第二天就會喝掉,完全靠潛意識完成了存奶的動作。關上冰箱門才開始思考,沒想多久就躺在沾染了很濃重的楚般般氣息的床上睡着了。
後來才知道,楚般般一共輸了4000CC的血,幾乎把全身的血液都換了個遍,從手術室轉進重症監護室的路上,氣息微弱地問他爸爸:“坤儀呢?”
第二天早上,孟坤儀完全清醒之後就給母父發了消息,讓她們過來看看孫女。
然後她就去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隔着玻璃看了好久,楚家人應該都去休息了,她可以很安靜地看着他。
楚般般罩着呼吸面罩的臉有點浮腫,如果不是心電圖顯示的心率,幾乎就是一具被泡得發白的屍體。
孟坤儀一直在那裡待到中午,楚般般都沒有醒過來的迹象。孟朗清和周春令來看了孫女和女婿就又走了,她們留下來也幫不上忙,說實話兩家人都不希望彼此碰面。
孟坤儀和母父一起吃了午飯,目送她們開車回去。醫院規定下午病人家屬可以進ICU 探視半個小時,孟坤儀不想和楚家人搶這個探視權,就沒去。
孟坤儀下午拿着新簡曆去母校的姊妹校如法炮制,騙到兩個專業優秀但因為各種原因被刷的大學生的聯系方式。
做完這些已經很晚了,楚般般至少要在ICU觀察24小時,孟坤儀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明天早上再去看吧。
她不知道下午的時候,楚般般問代表楚家人進去探視的楊畢方:“爸爸,坤儀呢?她為什麼不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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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坤儀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楚般般6點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她沒有立刻回電,而是立刻起床洗漱,刷着牙的時候正好八點,楚般般又給她打電話了。
孟坤儀立刻就接了:“蒻蒻?我之前在睡覺。”
“坤儀,你什麼時候來看我?”楚般般很難過的樣子,說話聲音都哽咽了。
孟坤儀把牙膏沫子吐出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說:“我在刷牙了,很快。”然後她就把電話挂斷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