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蔓和陸小蝶不合的消息,飛快地傳遍了針車八組。
夜班,許丹帶了大白兔奶糖,熱情地分享給大家,“吃糖啊!”
“不用了,我最近牙疼。”
“我晚飯吃很飽,吃不下。”
“我最近減肥,就不吃了,”就連雨姐都擺手拒絕了糖,也不像以前那樣跟她們一起拉家常,隻低頭忙手上的活。
“大家……”許丹臉上的笑容僵住。
“我吃,”顧青蔓拿了一顆糖,剝了吃到嘴裡,“是我連累你了,你可以選擇離我遠點,這樣大家也不會不理你。”
許丹有點兒生氣,“不理就不理,我也不稀罕,又不是我們做錯了事。”
她抓了一大把糖放在顧青蔓的桌子上,“我們倆吃,我還不愛把東西分給别人吃呢。”
“東西收起來,上班時間誰允許吃東西了?”楊澤城闆着臉,從身後鑽出來,“許丹,今天扣一分,下次再帶,直接記過一次。”
顧青蔓倒忘了還有這号人物,她為許丹據理力争道:“以前不也帶了嗎?”
楊澤城:“廠裡的規定。”
“我收起來就是了,”許丹手忙腳亂地收東西。
顧青蔓看着楊澤城,隻覺得他面目比昨天還可憎了,“楊組長真是好手段!”
楊澤城瞥了她一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微微傾身,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如果你現在求饒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
“不要,我甯願向豬向狗求饒,也不要向你求饒。”顧青蔓拒絕,“更别提我看你一眼,就覺得惡心。”
豬狗不如的東西,看你一眼都嫌惡心,還想讓我跟你談對象?
我呸。
“你——”楊澤城自尊受損,氣急敗壞地說:“這是你自找的!”
晚上,陸小蝶的報複又來了,顧青蔓去洗了個澡的工夫,回來發現床鋪濕了,被人倒了水。
睡在四周的工友回避着她的目光,根本不敢講話。
而陸小蝶她們三人跟沒事的人一樣,自顧往臉上抹面霜,似乎這一切跟她們沒關系。
“太過分了,床濕掉了,你今晚怎麼睡?”許丹替顧青蔓覺得生氣,轉頭過來,卻發現顧青蔓流眼淚了,面上更是急切。
她伸手替顧青蔓擦眼淚,“你别哭,大不了你跟我一起睡。”
“我沒事,我收拾一下就好了,”顧青蔓擡手擦了擦眼淚,不就是想看她這樣哭嗎?那她就哭呗,掉掉眼淚,也不妨事,主要是迷惑敵人,讓敵人掉以輕心,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人。
半夜,顧青蔓蹑手蹑腳端着一個盆子,來到了陸小蝶的床邊。
看着睡得正熟的陸小蝶,她心想: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這都是你自找的!
她手腕一傾斜,一大盆涼水結結實實地澆在了陸小蝶的頭上,直接将陸小蝶從夢中吓醒。
陸小蝶驚慌之下張嘴喊,還猝不及防地被灌了幾口水。
“哇……”陸小蝶緩過來之後,大哭。
陳麗聞聲開了宿舍的燈,陸小蝶床鋪前空無一人,隻留下滿地的水,還有從頭到腳淋濕掉的陸小蝶。
“誰幹的?!”陸小蝶大聲質問。
寝室的人都醒了,沒有人搭話。
大家不約而同向顧青蔓那邊望去,隻見她就直接睡床闆上,睡得正香,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顧青蔓!”陸小蝶從床上暴起,撲過去将顧青蔓揪起來,“是不是你幹的!”
“什麼?你們幹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顧青蔓受驚地縮着脖子,目光楚楚可憐,“你們不要再欺負我了,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你還給我裝,”陸小蝶擡手扇顧青蔓巴掌。
顧青蔓反應更快,扯住陸小蝶的頭發,啪啪地兩個巴掌扇上去,發洩着這幾日被陸小蝶針對的怒火。
陸小蝶大叫着還擊:“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來幫忙。”
陳麗和張媛媛聞聲上去幫忙,跟顧青蔓打成一團。
“你們要不要臉啊?三個打一個,”許丹從上鋪爬下來,也加入了團戰。
顧青蔓雖然長得柔弱,但從前在家什麼重活沒做過,手上勁也不小,不是陸小蝶她們這樣嬌滴滴的人能比的。
打起架來一個頂她們倆個,而且有了之前打架的經驗,知道打架的時候絕對不能心軟,哪裡緻命打哪裡。
扯頭發,踹肚子,最後把陸小蝶騎在地上,狠狠地扇巴掌,就逮着她一個人打,憑陳麗和張媛媛怎麼拉她都沒用。
“哇……”陸小蝶大哭,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宿管聽見動靜,帶着人趕來:“你們在幹什麼?”
趕緊讓人把顧青蔓她們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