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也變得缥缈起來:“剛才所說的一切,沒有觸發事件的時候,你會忘的一幹二淨。”
他故意沒有解開迷魂大法。
卻見謝輕衣隻迷糊了一小會兒,搖了搖腦袋,就從他的控制中掙脫了出來。
如此天資心性,倒也難怪她那麼自信。
“感覺怎麼樣?”
“頭暈,想吐。”謝輕衣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整個人釀跄着,根本站不穩:“世叔,你剛剛要和我說什麼來着?”
她隐約記得玉羅刹好像和她說了個什麼陰謀?但是仔細想一想,又根本記不清楚到底說了什麼。
難道是她混了江湖以後變壞了,心裡也想着幹壞事嗎?
看着她懷疑自己,玉羅刹又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怎麼沒想到玩小孩會這麼有趣。
他家那個倒是個小霸王,在外面作威作福,到了他面前就慫得像個鹌鹑。
以至于他竟然錯過了那麼多玩小孩的樂趣。
為了不讓謝輕衣掙脫迷魂暗示,玉羅刹開口:“沒什麼,隻是在路上遇到了你,叫你過來打個招呼罷了。”
謝輕衣:無語。
打個招呼還用專門把她拉進小巷子裡啊?
不想說就不說吧。
反正她也沒那麼想知道。
謝輕衣果真和他打了個招呼,直接出了巷子,混進了人群裡。
一點紅買個糖果子回來,發現謝輕衣人不見了。
天塌了。
殺手抿着唇滿街立刻找人。
就看到謝輕衣踮着腳擠在人群裡看人在那表演胸口碎大石。緊繃的心髒好像才剛緩過來,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動。
人群裡的謝輕衣似乎是發現了他的視線,回過頭來,臉上是燦爛的笑容:“紅哥快過來看呀。”
一點紅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走到她身邊,就見她指着裡面胸口上碎大石的人:“我看他分明沒有什麼内力,是怎麼做到砸那麼大一塊石頭也沒事的?”
她還知道不能當中揭穿别人讨生活的技巧,于是湊到一點紅耳邊小聲說的。
兩人身高差了大半個頭。
坐着的時候,她要和他咬耳朵隻用他輕輕歪着點頭就可以了。
站着要咬耳朵,就得把他這個人扒拉下來,或者幹脆挂在他身上。
一點紅伸手護住她,防止人潮擁擠,把她擠出他的視線。
謝輕衣索性就挂在了他肩膀上,正好省了力氣拉着他彎腰,彼此都得了解脫。
一點紅認真看了一會兒,轉頭對謝輕衣說到:“他也不是練外家功夫的人。”
那個江湖藝人根本就不是練家子,既沒有内力,也沒有練過外家橫練的功夫,或許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技巧吧。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謝輕衣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一點紅。
一點紅失笑。
莫非她竟然認為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嗎?
“竟然還有你也不知道的事情!”
她竟真的以為他什麼都知道。
他在她内心裡,竟然真的是這樣高大的形象。
一點紅抿了抿唇,可惜他是真的不知道胸口碎大石的人是用的什麼技巧,想要挽回這個印象,也不好開口欺騙她。
謝輕衣樂了。
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還好你不是什麼都知道。要不然我真的要被你打擊到了。”
她除了會劍法以外,還會釀酒做飯,别的就真的什麼都不會了。
多數女子都會的女紅,她一點也不會,當初想要孝敬師父,給他縫個褂子,最後縫成了一個奇怪模樣,隻有三個口子,狗都套不進去,除非那人隻有半截,隻用把頭和雙手放出來。
就這,還把她的手都紮得流血。
别的什麼識毒辯毒,一點紅斷斷續續教了她一兩個月,她壓根分辨了不了半點。
除非全都吃進嘴裡,她還能夠仗着自己舌頭靈敏,能嘗出摻進去的味道。
可毒藥根本不可能給她入口的機會。
五行八卦這些,她更是一竅不通。
琴棋書畫,她也樣樣稀松。
毛筆字什麼的,更是醜得軟趴趴,沒有半分的風骨,像是蠶寶寶爬的字體一樣,而他竟寫得十分的好看,有一種劍骨嶙峋的峥嵘。
他好像什麼都會。
有時候會給她一種很遙遠的感覺。
這可能就是全能學霸和偏科學渣之間的差距被打破了,她雖然無法精準形容,但也不再将他當成是遙遠的完人,兩人好像因為這個變成了同一個世界的人。
一點紅被誇得耳朵通紅,卻也從她的話裡聽出了她的沮喪:“你釀酒很厲害,劍也很厲害,不必樣樣都會,有幾樣專精就已經強過天下九成九的人了。”
謝輕衣點頭:“沒錯。”
她可不是那愛内耗的人,不會就不會吧,反正也不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人生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而且。
殺手都已經決定要放棄事業跟在她身邊了,自然也能夠當得她的随身外挂,有需要的時候直接找他也是一樣的。
“你會了,就等于我會了。”
一點紅說不出任何的話來,隻是點了點頭,看向她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整顆心髒都在為了她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