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還沒發問,就看到桌台上放了一個用膠帶封住的透明塑料袋,而裡面,有兩隻老鼠正竄來竄去。
許星閑皺起眉:“怎麼回事?”
前台兩人都搖頭說不知道,葉忍直接說:“他們合夥往我屋裡放老鼠!我都看到了。”
“你瞎說什麼!”保安走了過來,指着他鼻子說,“誰閑的沒事放老鼠。”
葉忍還想繼續怼,不過許星閑率先拉住了他,轉頭問保安:“所以老鼠是自己溜進去的?”
保安:“那肯定的呗,真不是我們放的。”
“那你可以走人了。”許星閑面無表情地說。
大堂裡的人都看向了他,許星閑解釋說:“連兩隻老鼠都防不住,你還能防住什麼?回去我給爸說讓你走人。”
“不是......少爺這......”保安想要再解釋。
許星閑卻不搭理他,朝葉忍說:“走了,今天考試,不能遲到。”
兩人并排走出酒店,身後還能聽到保安大喊:“我們合夥商量放的!憑什麼隻開我一人啊!”
堂内的聲音被門前噴泉聲掩蓋。
許星閑先走下了台階,葉忍在後面高兩階的地方撐着他的肩膀躍下。
他說:“你可真狠,這就把人家開除了,反正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在這住了。”
許星閑單手翻開一本四十八開的書,臉色平淡:“做錯事就要受懲罰。”
葉忍極為不屑:“假正經。”
雨過後,天空碧藍,路旁的樹木煥然一新,繁密的枝葉在晨光裡透着新綠,微風帶來些泡桐花的香氣,讓人心情愉悅。
葉忍哼着歌跳過一片水窪,在要轉彎時忽然伸手偷襲,雖然出其不意,但還是被許星閑抓住了手腕。
“我靠,你不是看書的嗎!”葉忍訝異。
許星閑合上書,用書脊在他頭上敲了下:“看書也看得到你,剛才我說的什麼?”
葉忍皺眉搓着被敲的地方,重複道:“看書也看得到你。”
“笨蛋。”許星閑從他委屈表情裡品出一絲天真的愚蠢,不由得微微揚起唇角,“是說做錯事就要受懲罰。”
“幹嘛?”葉忍立馬後退了一步。
許星閑覺得是時候停止這場幼稚的遊戲了,單伸出食指說:“偷襲一次一百個。”
“什麼!”葉忍瞪大了眼,“偷襲怎麼能算做錯事!”
“性騷擾肯定算做錯事。”
“那你強吻我怎麼算!”
“不是強吻,每一次都是合理收賬。”
“我靠!那憑什麼你來定價!”
“因為我是受害者。”
許星閑瞧了眼手表,繼續向前走。
葉忍緊跟在他身旁,仰着臉瞪他:“我才是受害者!你把我的都看了!”
“糾正,不是‘把’,是‘被迫把’,當時沒算你賬,已經是讓你撿到便宜了。”
“我靠!我可沒強迫你看,我又不是變态!”
“對了,你在酒店住的這幾天打包算你兩百個。”
“什麼!我住之前你可沒說要收!而且是你主動帶我去的!”
“笨蛋,天上不會掉餡餅,天下也沒免費午餐,收二百是我胸懷大,再多嘴就是二百五。”
“你......我跟你拼了!”
清靜的坡道上,兩人的身影映入每一片水窪裡,輕盈地閃來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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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忍和許星閑走到校門口時,許畫蝶也剛好到。
她看到葉忍拄着拐杖蹦跶,疑惑問:“之前看着差不多好了呀,怎麼又嚴重了?”
葉忍擡眸瞥向許星閑,噘起嘴又撇開了頭。
許星閑盯着他置氣的側臉:“路面濕滑還追鬧,崴腳意料之中,你最好能長點記性。”
葉忍這次沒怼他,因為确實是丢臉了!
許畫蝶了然點頭,又打量着許星閑,發現他的褲腿上濺上了些泥點。
“哥哥,你的褲子髒了。”她指着說。
許星閑也沒低頭去看,隻是“嗯”了聲,徑直走進了校門。
許畫蝶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又朝葉忍說:“哥哥有潔癖,我覺得他應該走得很小心才對。”
“潔癖?”葉忍率先意識到,“他毛病好多啊。”
許畫蝶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瞧見後面來人了也就走開了。
山葉中學的班級人數并不多,平時就是單座,考試也不用大費周章安排考場,直接坐自己位置就行。
以前考試的時候,葉忍經常擔當“監考老師”的身份,在過道裡走來走去,時不時随機停在一人桌旁說“選A”。
不過今天,他不随機了。
從第一科語文開考,他直接搬了凳子坐在許星閑旁邊,死盯着他寫。
老師看到之後要勸阻他,他還義正詞嚴:“我在監督他有沒有作弊!”
實在管不了,老師看許星閑沒意見也就歇了。
葉忍又給許星閑說:“哪有人能每次都考第一,這次我從頭到尾盯着你,你别想作弊。”
許星閑專心做題,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葉忍看了會兒後,忽然轉身朝靠牆倒數第二排的一個男生說:“小傑,今天不用我幫你看着了,劉骥他們不在,沒人搶你試卷了,哈哈。”
正低頭做題的陳小傑偏頭瞧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繼續答題了。
因為這次考試後要開家長會,很多人都難得認真地答起了題,整棟教學樓都格外安靜。
也正因此,到上午第二科最後半小時,剛放了狠話的葉忍直接倒頭睡着了。
許星閑做完題後,餘光就瞥見了葉忍安詳的睡臉。
說好了從頭到尾,結果成了神龍見首不見尾。
許星閑在心裡默念了遍“笨蛋”,把筆倒過來戳了下他的嘴唇,然後就看到葉忍動了動嘴唇,含糊不清地吐了句:“許星閑......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