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心裡打着小算盤,但還是用嫌棄的表情給他裝了袋,并叫他再也别來了。
葉忍拎起包繼續在大街上走,路過報亭時,看到一群女生正挨在一起看雜志。
“六月最後一天有流星雨哎。”
“真的!那天我正好生日!”
“一起......”
一個女生興奮地轉過頭來,卻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葉忍,頓時停了話。
另外幾個女生也看過去,原本起興的表情都塌了下去。
捧着雜志的女生撂下書,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看了,晦氣到了。”
幾個女生牽手離去,葉忍瞥向雜志張開的那頁,一眼就被上面的卡通小人吸引了。
一整個下午,葉忍就在理發店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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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山葉縣中心的商業街燈火通明,不少人到這裡來湊熱鬧。許龍也早有防備,安排了一整隊的保安在酒店周圍巡邏。
穿過酒店前廳,後面就是一二樓接連的大堂,金碧輝煌,十分氣派。
許龍帶着一家人到幾位重要客人面前問過後,給許星閑說:“剩下的人沒多麼重要,我就不去見了,你在這裡待這麼久應該都認識,去挨個敬杯酒。”
“好。”許星閑點頭應道。
許畫蝶見他要走了,連忙說:“我跟哥哥一起去吧。”
“小蝶。”周碧菡突然拉住她,壓着聲音說,“那些人素質都不高,你就别去了,市長在澳洲留學的女兒今天來了,你跟我去陪人家聊聊天。”
許畫蝶瞥了眼許星閑,然後點了點頭,跟着周碧菡走了。
許龍滿臉笑意地看着母女二人走上樓,轉頭對許星閑說:“去吧。”
剩下的人大多是縣裡的一些領導,還有些大門店老闆,許星閑自己倒了杯白開水,然後拿着酒去送。
說實話,他在山葉縣的十年沒怎麼跟當地人接觸,所以敬杯時也都是很敷衍的兩三句話結束。
正如周碧菡所說,一些人素質不高,現在室内飄散着一股煙味,讓許星閑感到不适。
跟第八個人寒暄完,他從後門走出大堂,發現天空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夜晚并沒有降溫,一進庭院他就被室外熱騰騰的空氣裹挾,讓被空調吹冷的身體找回些活力。
這會兒因為高溫沒有人出來,庭院裡隻有噴泉的水聲。
他繞着花壇走了幾圈,覺得差不多把肺裡的污濁煙氣排淨了,打算往回走時,忽然聽到噴泉水池裡傳出不正常的動靜。
門前和庭院的兩座噴泉水池是一樣的,下面是流過的山葉河,并不是人工蓄水。
魚嗎?
許星閑湊近去看,先是一串水泡冒了上來,然後水面的波紋越來越大,在周圍路燈照耀下,他看到水裡出現了一個黑影,逐漸上浮,黑影顯現出一團明亮的顔色,再然後——
嘩——!
一個人頭從水中頂出,濺起繁密的水花。
許星閑伸手擋了一下,再放下手臂時,他看清了水裡的人。
葉忍抹了下臉上的水,睜開眼就看到許星閑正站在水池旁。
他驚訝道:“這你都能找到!”
上次留了信件的線索被找到就算了,這次什麼都沒說居然還是被找到了?
這人也太神了吧!
許星閑也略顯驚訝,他猜得到葉忍很可能會來,但從河裡遊進來還是超乎想象。
不過,他最在意的也不是這件事。
“你頭發怎麼了?”他緊緊盯着葉忍的頭發說。
葉忍立即揚起一個笑容,擡手往後捋了把染成白金色的頭發,說:“閃不閃?亮不亮?看我閃亮登場!”
很閃、很亮,放人堆裡就是行走的電燈泡。
白金色的頭發因為被水浸濕,現在一绺绺地往外炸開,跟兒童畫裡的太陽似的。
“我靠!”葉忍忽然一瞪眼,摸着頭發,“我剛染的,沒掉色吧?”
“沒有。”許星閑歎了口氣,再往下看,他發現葉忍是光着膀子的,頓時眉頭一皺。
他走近池邊伸出手:“上來,水裡太冷了。”
葉忍抓住他的手上了池邊,露出了唯一穿着的海綿寶寶内褲。
許星閑再次歎氣:“你打算扮演海爾兄弟閃亮登場?”
葉忍:“誰說的,我帶衣服了。”
許星閑這才注意到葉忍手裡還拉着一條繩子,隻見他拽了幾下,一個大的塑料袋子從水裡被拉出來。
葉忍抱在懷裡,笑道:“看,衣服、鞋,還有酒,都在呢。”
許星閑盯着一大包東西思慮片刻,問:“你從哪下的水?”
葉忍朝南邊随手一指:“不遠,就在南街橋那。”
許星閑眉頭一皺:“那也得有五百米,你拉着這麼重的東西,酒店這邊還是在地下,什麼都看不清,你就不怕找不到出口。”
葉忍哼笑一聲,得意道:“我從小到大還沒迷過路呢!就問你厲不厲害吧?”
許星閑張了張唇,想要說話卻又咽了回去,呼吸了口氣才說:“過來擦幹。”
葉忍跟在他身後,說:“不用,大熱天的,晾一會兒就幹了,我晚上都沒吃飯,就等着來這吃大餐呢。”
“少不了你的,跟我來。”許星閑拉起他的手,邊走邊念叨,“不吃晚飯還敢下水,罰你三個。”
“啊——?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