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還蒙蒙亮着，陳盡何就睜開了眼。

懷中的小貓軟乎乎地睡在他的懷裡，呼吸均勻。

小橘貓鼻息間的熱氣噴灑在他的手臂上，癢癢的，溫熱又鮮活。

陳盡何感受着胸口處來自小貓的心跳，心中柔軟的不像話。

他用手指刮了刮了小貓的腦袋，然後輕輕地把它放回了窩裡。

“睡得這麼沉，像隻小豬一樣。”陳盡何笑着戳了戳小貓的爪子，翻身下床。

睡着的小橘團子對人類講的壞話一無所知，還在夢中咂了咂嘴。

陳盡何取回桌前新做好的追蹤器，又躺到床上。

小橘貓被動靜吵得雙爪抱頭，眼睛要睜不睜地張開一條縫。

陳盡何照着小貓的腦瓜頂上重重親了一口，然後把新的追蹤器給小貓換上。

還沒徹底清醒的貓妖睡眼朦胧，伸着兩隻前爪任人類擺布。

“我走了，餓了先吃寵物糧，等我回來給你做飯吃。”

陳盡何揉揉小貓的頭，将被角拉過來蓋在小貓身上，然後拎着包出了門。

上次電路闆在黑市的銷量意外的好。

他打算這次把手頭還剩的幾個也一起出掉，趁着還有行情，賺多一點。

下到二樓的時候，他聽見雨褡上滴答作響的聲音。

果不其然，走到一樓，陳盡何站在單元門口看着外面的緩台上已經積了一層水。

“又下酸雨了。”

陳盡何歎了口氣，從包裡掏出厚厚的膠皮雨衣穿在身上。然後裹緊雨衣，快步走下緩台，在窄窄的巷子裡左拐右拐的穿梭了好一會兒，背影慢慢消失在街角盡頭。

貓妖的腦袋瓜從窗邊縮回，看着人類的身影徹底不見，才靈巧地回到床上。

人類這麼早出去，不知道又在折騰什麼。

貓妖趴在陳盡何的位置上，感受着身下床單的餘溫，又睡了個回籠覺。

徹底睡醒之後，它想到最近幾天的事，張大嘴巴，打了哈欠，尖尖的牙齒從嘴裡露了出來。

昨晚睡覺時并沒有預想中的雞飛狗跳。

貓妖本就在外折騰了一天，小小的身體早已精疲力盡。

于是，人類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它。

不，是睡到了它。

不不，意思是，将它抱回去一起睡覺。

好怪。

貓妖猛地晃了晃頭。

企圖把腦子裡奇怪的句子都甩出去。

人類早上出門的時候，天還下着雨，這會兒已經有點放晴了。

貓妖慵懶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跳到地上去找東西吃。

肉餅一點沒剩。

湯粉也沒了。

貓妖皺着眉頭在廚房逛了一圈兒，不悅地甩起尾巴。

不知道貓也要吃早飯的嗎？

去什麼地方這麼重要，出門連吃的都不給它留！

客廳的投影鐘顯示着此刻時間為11:45。

貓妖不情不願地走到寵物糧前面，深吸一口氣，一臉紮進碗裡。

原本平平整整的糧碗裡，愣是讓它戳出了一個盆地坑。

好難吃，又幹，又柴，又塞牙。

貓妖臉埋在食碗裡吭哧吭哧地嚼着。

也不知道時不時地咬到了什麼東西嘎嘣脆，反正都是一個味，它意思意思嚼個幾下就整口囫囵吞下。

人類今天回來要是不給它煎個肉餅，它高低要給他好看。

嘴裡的糧越吃越沒味。

貓妖身子動都不動一下，隻是把脖子伸長了，臉夠到水碗裡，舌頭快速舔着水。

太幹了，這東西吃多了肯定會上火。

貓妖一邊喝水一邊吐槽着。

心裡又想，或者，晚上吃條小魚也不錯。

烤着吃、炖着吃、煎着吃……

口水悄無聲息地流到了碗裡。

貓妖眯着眼睛，給自己灌了水飽。

吃完飯，貓妖跑到窗台上曬太陽。

它今天心情不錯。

早上起來的時候，久違地感受到了體内湧動的靈力。

腹部，丹田的位置，有一團暖流。

往常，靈力像枯竭的死水一樣，别說暖流湧動，根本就是完全堵塞住了。

貓妖躺在窗台上，伸起兩爪，看着自己毛茸茸的腳腳。

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它就能恢複人形了吧？

想到這裡，貓妖有些愉快地晃着尾巴。

今時不同往日。

有此等天大的好事，跟人類前幾日的不愉快算什麼，可以天下大赦一筆勾銷了。

貓妖舔着爪子，心裡念着小九九。

畢竟，這靈力恢複說不準，可能跟人類也有點關系。

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軟。

它每天在這兒住着，連吃帶拿的，再鬧脾氣就說不過去了。

貓妖的事，貓妖自己說了算。

它找到合理的理由，肉爪一揮，與人類的恩恩怨怨全都不作數了。

貓妖正出神，忽然，樓下傳來一陣吵擾。

它一骨碌爬起來，腦袋瓜貼在玻璃窗上，伸長了脖子往下看，跟着湊熱鬧。

好像是某個做小生意的老闆欠了錢，還不起想跑路，被讨債的追上門，逮了個正着。

債主帶着人将他團團圍住，吵吵嚷嚷地，看架勢好像要打起來了。

貓妖的腦門兒在玻璃上都貼扁了，恨不得從窗戶裡鑽出去看個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