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硯清的手指緊握,目光緊盯着正在打電話的溫遲栖,門被“啪”的一聲關上,驚的溫遲栖朝着門口的位置看了好幾眼。
“白醫生的脾氣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他嘟囔了幾句,轉頭又毫不在意的跟江遠鶴在電話中聊了起來,嘴角的笑越來越深,一掃剛剛病怏怏的模樣。
都說愛是治愈一切的良藥,溫遲栖覺得江遠鶴就是他的藥,不然他怎麼一跟江遠鶴打電話就感覺頭也不暈了,心也不慌了,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呢。
果然,哥哥就是他的良藥啊,哥哥好厲害,還會隔空治病呢。
溫遲栖足足纏了江遠鶴四個小時才依依不舍的挂斷了電話,他把手機放在胸口,仿佛這樣就能聽到江遠鶴的心跳,感受到他正在自己的身邊擁抱着自己。
夜漸漸的深了,床上的人也沉沉的睡了過去,溫遲栖的睡顔很乖,睡姿也很好,抱起來的時候渾身軟綿綿的。
他會在睡着時安靜的縮在江遠鶴懷裡,也會在睡醒之後去吻江遠鶴的下巴,去親他的唇,笑着喊他。
“哥哥早安。”
過往甜蜜的回憶和今天過于融洽的交談令溫遲栖久違的了做個夢,他夢到江遠鶴在深夜的時候來到他的房間,去摸他的額頭,喊他。
“寶寶。”
溫遲栖本想在睡夢中去抓他的手,不讓他離開,然而卻被人按着手吻了吻唇,唇上的觸感一片冰冷。
溫遲栖掙紮着想要睜眼,卻怎麼也睜不開,隻能聽着門在他耳邊關上 他眼淚順着眼角流下,枕頭一片濕潤,然而夢終究是夢。
第二天一早溫遲栖連忙穿好衣服下了樓,着急的問道,“我哥哥昨晚來過嗎?”
正在給植物澆水的女傭聞言轉過頭,神色自然的回道,“沒有啊,小少爺,您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溫遲栖随口應了句話,就失魂落魄的上了樓,他拿過手機想給江遠鶴打電話,又怕他像往常一樣不接,隻能給他發信息。
“哥哥,我昨天晚上夢見你來看我了,我好想你,我病好了,現在可以回去看你嗎?”
出乎意料的,江遠鶴這次的信息回的很快,溫遲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連忙給江遠鶴打了視頻電話。
電話那邊響了幾秒後,被人按下了接聽鍵,但卻并沒有開攝像頭,溫遲栖看着手機屏幕疑惑的問。
“哥哥,你為什麼不開攝像頭啊?”
“不方便。”
江遠鶴的話順着聽筒傳來,聽起來格外無情,溫遲栖遺憾的應了聲,他拿着手機坐在椅子上,先是和江遠鶴訴說着昨晚的夢。
随後又小心翼翼的問,“哥哥,我放假後回去看你,你會留在家裡陪我嗎?”他說完後,手指緊握,臉上有着很明顯的擔心和懇求,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
“我很想你的,哥哥,我們都快半年沒見了,我覺得我都快忘記你長什麼樣子了,你就留在家裡陪我吧,好嗎?”
江遠鶴在那邊沉默了幾秒後說道,“看情況,工作不忙的話我會留在家裡。”他說話時音調沒有一絲起伏,好像對這件事情并不在意。
溫遲栖有些傷心,但還是在心裡默默的開導自己。
哥哥工作很忙,不能經常見面這很正常,自己作為哥哥的妻子應該理解自己哥哥的不易,不能一直鬧着要陪伴。
但——
他已經跟哥哥好久沒見了,偶爾的一點小情緒,哥哥也會理解的對吧,溫遲栖眨了眨眼睛,決定回去的當天就纏着江遠鶴,像小時候一樣又哭又鬧的要陪伴。
然而計劃總趕不上變化,溫遲栖決定回國的那一天,飛機先是因為天氣原因延遲了六個小時。
這六個小時裡江遠鶴沒有給他回過他一條信息,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等到他好不容易辛苦到達之後,家中也沒有江遠鶴的身影,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溫遲栖站在熟悉又空蕩的家中,再一次的撥打了江遠鶴的電話,等待他的仍舊是一片忙音,他緩緩的蹲下身,後背随着他哭泣的動作微微起伏,眼淚浸濕了整張臉。
他的哭泣無聲無息,嘴唇被咬的發白,諾大的客廳内像是被人按下了靜音鍵一樣,沒有人出現在他身邊安慰,也沒有人将他抱入懷裡,更沒有人蹲下身耐心的詢問他原因。
四周的一切都是寂靜無聲的。
良久後,溫遲栖自己擦幹了眼淚,盡力壓抑住悲傷的情緒給江遠鶴的助理許逸打了電話。
“小少爺?”
許逸的聲音和平常并無兩樣,态度依舊是那副畢恭畢敬,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模樣。
“請問您現在是有什麼需要嗎?先生說您今天回國,特意命令了我給您買了禮物,等下我給您——”
“他在哪?”
溫遲栖打斷了許逸的話,聲音裡還帶着哭腔,“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沒有,先生現在不在國内,過幾天才能回來。”
溫遲栖聽到許逸的回答,沒忍住又哭了起來,低低的抽泣聲在江遠鶴的耳邊不斷的響起,而他姿态随意坐在汽車的後座上,閉着雙眼,臉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多餘情緒。
“地址給我,我要去找他,不然我就……我就自殺好了,你讓他給我收屍吧。”
溫遲栖說完後就幹脆利落的挂斷了電話,而江遠鶴也睜開了眼睛,他的神色冷了下來,對着許逸命令。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