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烏鴉嘴嗎?
她連忙跑過去扶他,好在她力氣不小能輕松将他扶進馬車。
山盼低頭看去,宿容躺着,俊美的一張臉如今通紅,連帶着脖子一起紅紅火火,眉頭緊鎖,嘴唇泛着青紫。
顯然一副中毒的模樣。
山盼終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是百毒不侵嗎?
那之前她給他下的毒和拜師宴那兩瓶酒是比不過那條蛇的廢物嗎?
山盼恨恨看着他,手卻伸向她的包袱,從中掏出一個瓷瓶,她從中倒出一枚藥丸,看着宿容又犯起了難。
她怎麼喂?
山盼思索片刻,伸手扒他的嘴,嘴扒開了,她輕松将藥丸丢了進去,松開扒嘴的手,山盼又拍了拍他的臉。
“快點醒,我餓了,我要吃烤雞。”
宿容沒醒,山盼覺得拍臉不夠又開始扯他的臉,一邊扯一邊欣賞他的美臉。
她又似乎發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受制于她,他難得的無意識的時候。山盼失神看着他,有點想将心裡藏着的話吐幹淨。
“宿容?醒了沒?醒了就點點頭,眨眨眼,動動手指,沒做到我上述條件我就當你沒醒,我說的話你也不用記着。”
她揪着他的頭發說着。
“我真讨厭你,無論是哪裡我都讨厭。”
“讨厭你太強,讨厭你太弱,讨厭你太好看,讨厭你長得醜,讨厭你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讨厭你也可憐,讨厭你太聽話,讨厭你太不聽話,讨厭你聰明,讨厭你愚蠢。”
“哦,還有讨厭你太裝。”
山盼忽然去捏他鼻子。
“快點睜眼,我餓了,我知道你醒了。”
片刻後,山盼才收起臉上的表情,安靜地将手枕躺在他胸膛處。
“我真的嫉妒死你了魏奚止,你比我幸運多了,比我幸福十八年。”
“你可能會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說,但我就是這樣的人。”
山盼頓了頓,才道:
“我也恨你,恨你卑微,恨你清高。”
“你喜歡我是嗎?喜歡我什麼?真莫名其妙,見色起意?我也不至于讓你見色起意,我覺得就是因為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才移情在我身上。”
“你才不喜歡我。”
山盼這次沉默了很久。
“醒了沒,我真的餓了,我要吃烤雞。”
宿容還是沒醒。
“沒醒我就繼續說了,其實也沒關系,因為我也是因為利用你才一直跟着你,你可以幫我抑制那些毒素,否則我早就走了。”
“我們也算是互相利用了,你聽到我說的最好醒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要麼你氣急敗壞要殺我,我把你毒死。”
“所以你快點醒吧,天都黑了,我真的很想吃烤雞。”
山盼說完,擡頭去看宿容,他嘴唇已經變得和日常沒什麼區别,隻是他臉和脖子一直紅着,表情不好,像是在受什麼折磨。
她皺着眉撐起身子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手剛碰到她就被燙得吓一跳。
發燒了?
不可能吧?
山盼連忙轉身去找退燒的藥。
“唔。”
她好像聽到他出聲了,手上動作一頓,山盼正準備回頭去看他,一道灼熱滾燙的氣息便靠近了她,緊緊貼着她。
山盼一驚,回頭隻見宿容雙眼迷蒙與她對視,眼中染着幾分情意和欲,專注黏稠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拉進去。
這時的宿容有一種異樣的美,但山盼無心去欣賞。
她滿心疑惑,下意識伸手推搡他,隻是推開沒一會,宿容的表情變得委屈,眼眶泛着紅,眼中閃着水光,然後強硬地靠近她,擠壓走最後一絲空間,将她禁锢在車壁。
“宿容?你清醒點。”
山盼掙紮不開,别說銀針了,手連動都動不了。
宿容隻是用整個人蹭着她,像條大型犬,瘋狂地嗅着她,燙人的氣息傳遞到脖頸間,頸後,臉上。
山盼一時有些無措,她氣急敗壞地紅了臉,“宿容!再不清醒我再也不見你了!”
“不……不可以。”
宿容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又像帶着小勾子,勾得人面紅耳赤。
山盼便十分把持不住紅了耳朵。
男色誤人!
“望之……”
“閉嘴!你是狗嗎?别蹭我了!”
“嗚。”
山盼隻覺眼前一黑,如果此時她的手能動,應該會在他的臉上。
“告訴我你怎麼了?”
山盼還是冷靜了下來。
“熱,好熱。”
“那死蛇的毒把你毒燒了?”
“不是……”
“為什麼熱?”
“想要……”
“想要?想要什麼?”
“望之。”
“?”
“!”
山盼終于接受了那個最不想成真的事實,宿容中了什麼藥。
總不能是那蛇的毒。
“你吃了什麼?!”
“糖。”
“?”
“什麼糖?”
“望之給的……好苦的糖。”
“?!”
山盼噎住,從記憶裡挖出了很久前的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