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這會兒的表情還有些冷,簡單說:“為了錢吧。”
周漾噗嗤一樂,“想知道他們拿走的銀行卡餘額還剩多少嗎?”
他看她:“多少?”
“0.38。”女孩兒狡黠地說,抿着嘴巴笑了,“昨晚放學我就把卡裡的獎學金全取出來了,本來打算給你買生日禮物。”
張北心髒一熱,然後他就聽見她說:“但是最後沒買成,超過二百塊錢的禮物我都覺得太貴了。”
張北一下就樂了,酸酸甜甜最後都成了酸。他磨了磨後槽牙:“在你心裡我就值這麼點兒身價,都抵不上一頭老母豬?”
“差遠了。”周漾啧了聲,“豬肉還15塊錢一斤呢。”
張北這下是真被她氣笑了。
周漾也笑了笑。她看着他眼睛,認真說:“張北,這事兒過了,别去找他們。”
張北收了笑,一瞬也看進她的眼睛裡。他怎麼可能不找他們,他怎麼可能不找?
周漾看出他的不善,又重複了一遍:“别去找他們。”
張北沒說話。
可周漾難得對他撒嬌,看着他說:“你答應我。”
他還能怎麼辦,隻能妥協地點點頭,應她:“答應。”
周漾這才“嗯”了聲,低下頭把眼睛落到他手腕上。她深吸口氣,半晌,才對他說:“還是不要疊戴了吧。”
張北把手表摘下來,本來他也沒打算帶去學校。
太招搖。
他轉了圈手腕,感歎還是周漾送的這個好。
低調。
但是一想起來他在她心裡還比不上個母豬的身價他心情就不太美妙。
更不美妙的是下午他一到教室就被班主任叫到校長辦公室了。
校長不在,郝主任站在校長辦公室裡問他說:“上午體育課是不是逃課了?”
張北點頭稱是。
郝主任撓了撓頭:“好好的體育課為什麼逃課呢?”
“出去陶冶情操。”
“……行。”郝主任點點頭,這破理由他認了,“知道逃課的後果是什麼嗎?”
周漾給他科普過。
“家教。”
好小子,明知故犯!
怪不得他奶奶留下話要求狠罰。郝主任伸出兩根手指頭:“家教兩周,知道自己錯了嗎?”
張北睜了下眼睛,他扭着脖子,哼唧道:“知道錯了能少家教幾天嗎?”
郝主任挑着眉毛:“你不是惦記着往外面跑?”
“更惦記着校友。”張北說。見郝主任臉色變了,他又補充一句,“更惦記着和校友們一個校園裡學習知識。”
那倒是!至少文化課的時候人家沒跑。郝主任歎了口氣,堅持以學生為中心的教育原則:“這次就家教三天,再有下次至少兩周。”
張北點了個頭:“謝郝主任。”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後張北繞了個彎,走到周漾他們班時他扒頭往裡邊望了一眼。他發現周漾還真是一點兒沒有男女大防的自覺,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沒看着她,又跟個破特長生攪和到一塊了。
他不爽地敲了敲他們班玻璃。
埋頭幫周漾整理卷子的江臣越扭過頭來。
張北睨他一眼,對着周漾的方向說:“同學,借你們班兩根粉筆。”
周漾睜着倆大眼看着他,沒動彈。
張北又看着她的方向說了一遍:“同學,借你們班兩根粉筆。”
有勤勞的女同學拿了班上一盒白粉筆跑着給他送過去了。他沒接,仍是看着周漾的方向,咬牙道:“不好意思,借兩根綠的。”
那女同學又颠颠跑回去往彩粉筆裡抽了兩根綠的,巴巴給他送過去了。
張北接過綠的,伸手一指周漾,說了句“你行”,咬牙切齒地走了。
班裡好幾個同學都往周漾這邊看過來,連江臣越也看出不對勁來了,揪着眉毛一臉探究地看着周漾。
後排幾個女生盯着周漾竊竊私語,那個遞粉筆的女同學在後邊接了個水,拿着水杯走到周漾桌前:“……你們。”
“我們沒什麼。”周漾接,接完才反應過來她有點兒反應過度。
女生沒說什麼就走了。
周漾心驚膽戰的,生怕張北再胡亂搞出什麼動作,引出班裡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