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救了他?”張曉沉聲問。
三個人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互相看着沒吱聲,迦南很快地低下頭去。
覺察出不對,張曉直接對着迦南問:“你這一宿去哪了?”
“我……曉,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迦南摸了摸鼻子。
“就在這兒說!大家找了你一早上還報了警,你不該解釋一下給大家夥一個交代麼?”張曉厲聲說。
“什麼?報警了?怎麼能報警呢?我這不是回來了麼!”迦南焦急地說。
另外三個人聽到說報了警神色也驟然緊張起來,怒氣沖沖地瞪着迦南。
迦南拉住張曉的手腕:“曉,他們三個都是我的朋友,是過來旅遊的。昨天下午到了以後沒有訂到酒店,聽說我在這兒就給我打了電話。昨天晚上下了課我出去找他們,看大家都睡了就陪他們在山上露營宿了一宿,想着早上回來跟你商量看能不能讓他們也住進來,所以這才回來晚的。”
“那你昨天晚上出去的時候為什麼不說一聲?早上打你手機還一直關機!”張曉厲聲問。
“走得急忘了告訴你嘛,後來手機就沒電了。曉,對不起,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一定事先告訴你。可不可以先讓我朋友住下來進去休息?有什麼事我們待會兒再說。也别麻煩警察先生過來了?”迦南充滿歉意地說。
奈雲聽着迦南與張曉的對話,心裡怪怪的,總感覺哪裡說不通。
這時候民宿老闆也慢悠悠地踱過來,看見人先是眼前一亮,然後陰陽怪氣道:“我說什麼來的?沒一會兒人就自己跑回來了,你們偏不信,非要麻煩警察同志!這不是瞎搗亂麼!”
聽到這話,張曉更氣了,一甩袖子撂下一句:“都給我進去!先住下再說!”
因着這一場鬧劇,上午的課也給取消了,變成了自由活動。
警察來了又走了,民宿老闆低頭哈腰直給道歉,張曉作為報警人自然也少不了要解釋一番。
都沒什麼事兒了,奈雲和小蔓商量着決定去雲峰山景區的玻璃棧道轉轉,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能白來一趟。
由于是工作日,一到周末便人滿為患的玻璃棧道竟也不用排隊,倆人很快買好票前往棧道入口。雲峰山玻璃棧道長且曲折,沿山體蜿蜒而上,在山頂有一個延伸出去的玻璃平台,站在上面透過腳下玻璃能看到整片山谷,驚心動魄。
倆個姑娘剛開始還嘻嘻哈哈地互相逗笑,越往上走就越笑不出來了。遊客稀少,早先還能碰見幾個往下走的人,現在前後左右就隻有他們兩個,山上風大且冷,腳下透過玻璃能清晰感受到什麼叫做懸崖峭壁。
倆人不自覺地屏息扶着山體慢慢往上摸索前行,心裡直打退堂鼓,想着要不然還是回去算了。
可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的?
來都來了。
後來事實證明,“來都來了”的确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有的時候老天爺給你制造困難,就是明示危險想讓你知難而退的,真的犯不上激流勇進。
終于再轉過一個彎就快到山頂平台,倆人輕呼出一口氣,總算是見到曙光了!
有争吵聲自頭頂上方傳來,中文中夾雜着并不标準的英文,吧啦吧啦地吵得很兇。
一些不堪的詞彙傳入耳内,還沒等奈雲和小蔓反應過來聽清楚,就聽到一句:“有人來了!”
然後停止了争吵。
倆人也正好出現在山頂玻璃平台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到上來的兩個女孩兒,對面的四個人也愣了一下,三男一女,可不就是剛剛在民宿才打過照面的迦南老師和他的三個朋友。
奈雲和小蔓自然和迦南老師是相熟的,打過招呼後,他們四個人也準備下山。
好巧不巧經過倆人身邊的時候,其中一個男人故意跳起來重重地跺了一下腳,整個山頂玻璃平台都在顫顫,吓得兩個女孩兒尖叫一聲蹲下身,而那個惡作劇的男人卻笑得無比歡暢。
向下走遠些,剛剛那個惡作劇的男人仿佛很親熱似地從後面勒住迦南的脖子:“迦,你猜她們聽到了多少?”
迦南皺眉,被勒得有些喘不過來氣:“就算聽到了一些,她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别動她們,明天早上帶着你們的東西趕緊離開!”
“離開?兄弟,如果我們方便走還會找上你?”另一個男人攬着女人的腰點燃一支煙,“先回度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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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頂的興奮感被攪得蕩然無存,奈雲和小蔓仍心有餘悸,在平台上略轉了一圈就開始往回走。等回到民宿她們才知道,那三個人已經住下了,而且就住在她們樓上的房間。
下午的課照常,迦南給兩個人輔導體式都要比别人多一些,好像特别被關照開了回小竈。
吃晚飯的時候奈雲和小蔓看到那三個人和張曉、迦南坐在一處。見她們進來,之前惡作劇的男人竟還擡手熱情地跟她們打招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仿佛很熟絡的樣子。
奈雲拽着小蔓坐去了離他們較遠的一桌,倆人悶頭吃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連平時話多的小蔓也噤了聲,吃完飯倆人趕緊匆匆離開。
“奈雲,晚課要不然咱們就别去了,從山上下來我總覺得心慌,尤其是對上那三個人。”一進屋關上門,小蔓憂心忡忡地說。
奈雲稍加思索說:“不,我們得去,還是跟着大部隊在一起安全些。你想啊,大家都在外面,隻有我們倆在這住處,整棟樓就咱們兩個人,不是更瘆得慌?”
小蔓絞着手指道:“你說的也是,那還是去吧。”
還好直到晚課結束,她們也沒有再見到那三個人,就連迦南都沒出現,還是張曉代的課。
深夜,倆人在睡夢中被一通不小的動靜吵醒。
民宿隔音差,來自樓上的呻吟聲、撞擊聲不絕于耳,可真是激烈。
奈雲拉高被子堵住耳朵,默念清心咒。奈何那動靜實在太大,且持續到後半夜才消停。
早上,奈雲和小蔓頂着兩個大黑眼圈,對視了一眼,滿臉的生無可戀。打算一會兒和張曉說說,如果後幾天幾個人還住在這兒,她們就先打道回府了,到底是來靜修的還是來受刺激的?
沒想到剛出樓門,就見到那三個人正在跟張曉請辭。
男人大剌剌地勾着女人的腰,一副餍足的模樣。另一個之前惡作劇的男人搭着迦南的肩膀,而迦南的臉色鐵青。
張曉一臉不耐,揮揮手讓幾個人趕緊走。
三個人提着箱子轉身離開,之前惡作劇的男人拿開搭在迦南肩膀上的手,轉身時順便朝身後的兩個姑娘揮了揮手,不懷好意地笑着說了句:“二位美女,回見了您内!”
三人走後,一切又都恢複正常。
該上課的上課,該休息的休息。隻是張曉和迦南的關系變得緊張起來,奈雲就撞見過幾次迦南主動向張曉示好,都被張曉冷着臉躲開了。
想想也是活該,好好的活動都被他給攪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