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雲在心裡悄悄腹诽:這男人還真是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服務員來上菜打破了尴尬,娜娜和薛定也都不是會冷場的人,話題時而帶過奈雲,時而轉到醫院的事上,映遠偶爾也能搭上一兩句話,一頓飯吃的還算愉快。
時恒之說起他最近接診的一位老人,八十多歲了,年輕的時候是個戰地記者,常駐好幾個國家。退休後一直身體硬朗,前幾日因為一場小感冒沒在意也沒用藥,撐了一周本以為能好,結果開始出現癫狂之症,不眠不休地折騰,家裡人以為是經神出了問題,急忙送到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老人說話已經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問他曾在哪些國家工作過卻能一個不落地如數家珍。各種檢查做下來結果是病毒入侵了腦部。
“所以說,不要小看任何一場感冒,一個不注意就會引發大問題。”時恒之見桌上的女士們愛聽,所以多說了些。
後來又提到他的一個病人腦部手術後四肢不協調恢複起來很慢,詢問奈雲瑜伽理療對于這塊兒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奈雲認真地給出了建議,由于沒有見到人不清楚具體狀況,且畢竟是剛做了場大手術,奈雲還是建議先去康複中心,等身體恢複一些了再考慮用瑜伽幫助恢複。
映遠見時恒之一直有意無意把話題引向奈雲,倆人又相談甚歡,手中擺弄着打火機,眸色漸漸暗下去。
薛定先察覺出端倪,說大家既然都吃好了,就早點兒回去休息,上了一天班也累了。
娜娜卻提議好不容易聚一次不如一起去看個電影,其他幾個人也都表示沒有意見,薛定無奈地搖搖頭随她去了。
娜娜迅速從手機上找附近的電影院訂了票,片子是随便選的,一部最近比較火爆的劇情片。
幾個人離開餐廳後選擇散步去電影院,順便消消食。映遠一隻胳膊始終攬在奈雲腰間。娜娜本想和奈雲說幾句悄悄話的,也隻能作罷,乖乖走在薛定邊上。
時恒之不屑地吹了一聲口哨,默默跟在最後,嘴角露出嘲諷的弧度。
取完電影票進場,娜娜舉着票走在最前面尋找L排的座位。
突然,娜娜回過身匆忙壓低聲音說:“我去!奈雲,你快看坐在最後一排的是誰!”
幾人循聲都不約而同地看過去,除了娜娜卻隻有奈雲和映遠認出是誰。
肖語盈正和一個模樣周正的男人偎靠在一起有說有笑。
像是感受到投來的目光,肖語盈也擡頭看向他們一行人,先是一怔,而後笑了,轉過頭去不知道和身旁的男人說了什麼,男人低笑着親了親她的額頭,旁若無人。
奈雲驚在原地站着不動,映遠催促她:“電影要開始了,快進去坐下。”
幾個人在座位上坐定,和肖語盈倆人隻隔了一排座椅。
薛定坐在最裡面,娜娜和奈雲挨着。娜娜小聲跟薛定解釋原委,時恒之坐在最外面莫名其妙地問邊上的映遠:“你們的朋友?”
映遠看了他一眼,“算不上。”
算不上?這是幾個意思?時恒之也不指望映遠能給他解釋個一二,索性也不再問了。
影廳的燈光暗将下來,大屏幕上開始播放廣告,一個接一個。奈雲瞪着眼睛盯着屏幕,人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随着一段舒緩的音樂,電影畫面徐徐展開,這部電影講的是兩個女孩互相扶持相伴長大的故事,情節緩慢推進,渲染力十足。
從最開始的驚訝不适,到逐漸看進去,奈雲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映遠将兩人之間的座椅扶手升上去,摟過人讓奈雲靠在自己懷裡。
許是累了,或是對電影題材實在不感興趣,時恒之将襯衫外套脫下來蒙在臉上睡覺,眼不見為淨。
大段背景音樂停下來的檔兒,忽然從後排傳來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衆人回過頭,就見肖語盈和那個周正男正動情忘我地激吻……
“靠!”聽到前排不知誰罵了一聲。
映遠擡手将奈雲的下巴轉回來,在她耳邊提醒了句:“别瞎看,少兒不宜。”
“……”
後來電影裡演了什麼,奈雲再沒有看下去,頭腦中各種混亂的念頭不斷湧現,心裡五味雜陳。
-他知道嗎?
-他知不知道也不關你的事了不是嗎?
-那如果他不知道還被蒙在鼓裡呢?
-那也不應該由你來多嘴。
電影不知什麼時候結束了,燈光重又亮起。
奈雲擡頭才驚覺映遠一直在擰眉看她,許是已經這樣看了許久。
“在想什麼?這麼好的電影都不能吸引你了。”映遠問。
“沒什麼,走吧。”奈雲心虛地笑笑。
四個人起身,可堵在最外面的時恒之還蓋着衣服在睡覺……
這時,四雙眼睛看着肖語盈和周正男手挽手,從他們面前經過。還笑盈盈地和他們打招呼:“我們要轉下一場了,拜拜!”
晚上十一點多了還轉下一場?那不能是再多看一部電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