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怎麼樣?還好嗎?”冉陽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弟弟病床前。
奈雲起身去病房内的衛生間洗了把臉,整理好淩亂的發絲。
經過門口時看了一眼,外面的戰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撤了。
映遠注意到兄長走過來時右腳是跛着的,擰眉道:“腿受傷了?”
冉陽雲淡風輕道:“小事。反倒是你,讓家裡人替你擔心!”
映遠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麼。爸媽都還好吧?”
冉陽也笑:“知道大英雄平安歸來他們自然就都好了,媽明天會過來,大概是想要接你回平城養傷。”
映遠搖搖頭:“算了吧,我就在這,哪也不去。”
冉陽點點頭,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
随着他别扭的姿勢和坐下時提拉起來的褲腿,映遠注意到他右邊小腿明顯不一樣的輪廓,止了笑,“嗖”地看向兄長。
冉陽注意到他目光的變化,将手搭在膝蓋上,“瞧你,都說了是小事。好好養你的傷吧,明天媽問起來,想想怎麼跟她交代!”
這時奈雲從洗手間裡整理好出來,給冉陽倒了杯水,又自然而然地坐到映遠的床邊,三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冉陽起身離開。
病房裡隻剩他們倆人,映遠才問:“我哥的腿是怎麼回事?”
奈雲拿着杯子的手一顫,插上吸管遞到映遠嘴邊喂他喝了兩口,垂眸吐出一口氣方道:“是為了我,我欠了他。”
映遠意外地擰眉,拉過她的手示意她坐近些:“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奈雲不知道該怎麼說,理了理思緒,索性從他走後說起……
不知不覺,天色将晚。奈雲怕他擔心,隻揀重要的說了,其餘的皆一筆帶過,包括她被綁的那四天。
但她到底還是在映遠臉上看到了崩裂的情緒,他沒想到自己執行任務不在的這兩個月,奈雲竟經受了這麼多的磨難。
在她陷入險境的時候,他沒能在她身邊護着她,反而是冉陽為她丢了半條腿。
半晌,映遠沉聲糾正道:“不是你欠他,是我欠他。”過了一會兒又擡眼說:“我也欠你。”
奈雲搖搖頭:“夫妻之間何來相欠,都過去了。”
見映遠還是皺着眉頭一副放不下的樣子,奈雲忽而狡黠一笑:“那你欠我的,可以留着以後慢慢還!”
映遠望着她明亮的眸子,鄭重道:“好,用一輩子來還你。”
下午趁映遠睡着,奈雲回家裡煲了湯,收拾了幾件他的貼身換洗衣服,自己也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才提着保溫桶回到醫院。
映遠還在睡着,說了大半天的話,也累了。畢竟傷得不輕,輾轉回來,精力有限。
奈雲放下東西輕輕阖上門,問了護士台才找到李醫生的辦公室。
老李擡眼見到是映遠的愛人,笑着說:“弟妹啊,是不是擔心映遠的身體,特意來問情況?”
奈雲恭恭敬敬答:“是啊李大夫,上午在門口聽你們說了一些,後來問他也隻說自己沒事兒,我這心裡總不太踏實,趁他睡着這才過來問問。映遠他傷得到底重不重?”
老李一副了然的模樣,擺擺手:“弟妹,别擔心。他這槍傷,隻是看着唬人,這小子命大,沒傷到要害!就是當時肯定失了不少血,加上自己挖子彈的時候傷口處理不當,有些感染,養幾天就沒事兒了!”
自己挖子彈?!這還不嚴重?
奈雲聽完後眉頭緊皺,心疼得不行,“那我回頭多做些好吃的,給他好好補補。李大夫,其他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麼?”
老李想了想說:“這一禮拜傷口不能沾水。哦,前三天最好不要下地走動,需要靜養!”
奈雲鄭重地點點頭,認真道了謝方才出門回到病房。
彼時映遠已經醒了,正對着天花闆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奈雲進來,悶悶地問:“你去哪了?”
真是一刻也離不開,像個黏人的小孩兒。
奈雲把保溫桶放到床頭,打開蓋子将湯和飯菜分别擺放好,才說:“回了趟家,給你做飯,順便拿了些換洗衣服過來。”
映遠又問:“然後呢?”
奈雲細聲細語地答:“看你還睡着,就去找李大夫問了問情況。”
映遠盯着她白淨的臉,眼睑下烏黑明顯,知道她這些日子都沒休息好,安慰道:“你别聽老李的,當大夫的就愛往誇張了說,我這傷沒事兒,明天就能跟你回家。”
奈雲替他把床頭搖起,态度堅決道:“李大夫說了,這三天你都不能下地,老實給我躺着!”
映遠看了看奈雲的臉色,摸摸鼻翼,沒敢反駁,老老實實地張嘴吃她喂來的飯,配合着她喂飯的速度把飯吃了個精光。
整個吃飯的過程奈雲都繃着小臉沒說一句話,腦海中一直回想着剛剛李醫生說映遠自己取子彈的事,心裡悶悶得不舒服。
映遠見她如此擔心自己,存了逗弄她的心思。
突然面露難色,擰着眉“嘶”了一聲。
奈雲果然探身扶着他的肩擔憂地問:“哪裡不舒服嗎?”
映遠仿佛難以啟齒般:“老李真跟你說我這三天都不能下地?”
奈雲十分确定地點了點頭。
隻見映遠一臉為難說:“那你還給我吃這麼多湯湯水水的東西,我,内急。”
奈雲有些發懵,結結巴巴道:“那怎麼辦?要我幫你嗎?”
映遠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媳婦,麻煩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