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到出了門的阿芙洛轉頭爬上了房頂的愚者先生将自己的提醒咽了回去。
如果連人都碰不到,那又何必在意小偷。
隻是……走房頂會不會對克萊恩的身體要求太高了?
愚者先生這麼想着也這麼問出了口。
“确實有些高估這具身體的體力了。”阿芙洛有些氣悶的點點頭。不過這裡的房屋都一樣高,爬上爬下的體力還是有的。
不走尋常路的阿芙洛很快便從斯林太太經營的面包房買來了面包,然後又一次爬上了屋頂,往隔了一條街的“莴苣和肉類”市場進發。
“那個……從屋頂走的話,去‘莴苣和肉類’市場應該是繞遠路吧?”去斯林太太的面包房确實是從屋頂走快一些,但“莴苣和肉類”市場卻是從地面走更近。
“不。”阿芙洛站在屋頂上,往後退了幾步,助跑、起跳,一個前滾翻,落到了街對面房屋的屋頂上,動作看起來輕巧又熟練。
“你是跑酷愛好者?”對于愚者先生來說,成為小醜之後這樣的房上運動并不是什麼難題,但在剛剛成為克萊恩的時候,做這種事情不亞于和真實造物主的子嗣玩命。
“職業需要。”阿芙洛感受着這具身體的肌肉力量,盡自己可能的調動盡量少的力量完成需要的動作。
她從屋頂走并不僅僅是出于走近路的想法,俗話說得好,登高望遠,站在高處也能夠将住所周圍的情況看得更加清楚。
單憑愚者先生的知識來熟悉周圍的環境,會讓阿芙洛沒有安全感。
另外順便也鍛煉一下克萊恩的小胳膊小腿。
不是阿芙洛看不起這個小書生,就這個身闆,連他們家最弱的那個都能一拳一個還不帶喘氣的。
去“莴苣和肉類”市場的路上,鐵十字街和水仙花街交彙的位置有一個市政廣場,此時搭起了諸多帳篷,有裝扮古怪好笑的小醜正四處散發傳單。
阿芙洛從屋頂上下來,有些好奇的望着面前熱鬧的場面。
她從來沒有看過馬戲,或者說在她生活的年代,馬戲團已經成為了一種曆史。
“先生,要占蔔嗎?”下意識扭頭望去,阿芙洛看見一個低矮帳篷前站着位頭戴尖帽、身穿黑色長裙的女人。
她臉上塗抹着紅色與黃色的油彩,眼眸灰藍深邃。
“……”阿芙洛定定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似乎沒有意識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這個女人也愣了一下,然後锲而不舍的道:“我的塔羅占蔔很準的。”
“……”阿芙洛還是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卻古怪了起來。
“是有什麼問題嗎?”愚者先生當初也接受過這位女士的占蔔,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其實算是他自己給自己的占蔔,那是命運的開始。
不過說起來這位馴獸師女士打扮的挺像以為占蔔師的。
“她是馴獸師。”阿芙洛在意識中回複愚者先生。“然而卻問我要不要占蔔。”
“你怎麼知道她是馴獸師?”愚者先生已經不記得今天驚訝過多少回了,但阿芙洛小姐依舊會給他帶來不同的驚喜。
“這很明顯,太明顯了。”阿芙洛的目光掃過對方的面容、交握的雙手,還有籠罩在長裙下的鞋子。
“那個……您是我第一位客人,占蔔免費。”可能是阿芙洛那莫名的注視時間過長了,女人顯得有些局促了起來。
“可以。”
青年答應下來的瞬間,女人才放松的呼了一口氣。她剛剛被對方盯得還以為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你既然知道她是馴獸師,為什麼還答應她?”愚者先生問。
“她想給我占蔔。”阿芙洛跟在臉塗紅黃油彩的女子身後,彎腰進了那低矮的帳篷。
“就因為她想?”
“我們得尊重一個馴獸師相當占蔔師的愛好。”阿芙洛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雖然她對塔羅占蔔其實并沒有什麼特别的興趣。
但這位女士看上去很想為她占蔔的樣子。
【帳篷内非常黑暗,隻得少許光線滲入,隐約照出一張擺滿紙牌的桌子。
頭戴尖帽的女子一點不受影響,黑色長裙飄蕩在水上般繞過桌子,坐到對面,點燃了蠟燭。
昏黃搖曳,帳篷内似明似暗,瞬間多了幾分神秘的感覺。】
阿芙洛直接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塔羅牌,發現有自己熟悉的“魔術師”、“皇帝”、“倒吊人”和“節制”等主牌。
還沒來得及看完桌上翻開的紙牌,号稱“占蔔很靈”的女子已伸手将所有的塔羅攏在一起,疊成一堆,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來洗牌、切牌。”這位馬戲團的馴獸師低啞說道。】
阿芙洛以前和家裡人一起玩過塔羅,對流程自然也熟悉,她接過對方遞來的牌,便是一套令人眼花缭亂的花式洗牌動作。
“問現在。”将洗好的塔羅牌放到桌子中間,還沒有等對方開口,阿芙洛就道。
雖然不想當占蔔師的馴獸師不是好的馬戲團成員,但業餘的終究是業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