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和倫納德說老尼爾的事?”走出了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大門,愚者先生突然問道。
阿芙洛對倫納德的評價可一直是傻乎乎的。
“雖然米歇爾先生傻乎乎的,但跟在他身邊的那位老先生應該擁有不少的生活經驗?”阿芙洛握着文明杖,沒有因為回答愚者先生的問題而停下前往公共馬車站的腳步。
“倫納德……身邊的老先生?”愚者先生恍然,戀人小姐應當是看到了寄生在倫納德身上的怕列斯瑣羅亞斯德。
雖然序列九的占蔔家發現序列一的時之蟲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戀人小姐的靈性強大到連愚者先生自己都會覺得有些作弊了的程度。
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或許不開靈視都有可能感覺得到怕列斯。
“萬一怕列斯也不清楚呢?”愚者先生問道。
“順口的事兒罷了。”不論他們是否清楚眼睛的事情,對阿芙洛來說都不過是提一嘴的事情,若是湊巧點中了那是意外之喜,若沒有也不妨事兒。
這年頭誰沒有個想要中二裝逼的時候。
“不過看愚者先生的态度,那位老先生應該是知道的。”
“就不知道怕列斯願不願意……”愚者先生說到一半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大概是不願意的。
怕列斯本身就因為阿蒙的關系在倫納德身上養傷,同時躲避阿蒙的追蹤,怎麼可能會主動幫助他們救下老尼爾,雖然老尼爾隻是序列九的窺秘人,但他已經引來了隐匿賢者的注視。
況且老尼爾真的願意被救嗎?
“不論願不願意,愚者先生是想要幫助老尼爾先生的吧。”阿芙洛能夠感覺到在看見那雙眼睛的時候,從愚者先生那邊傳來的冰冷的殺意。
這樣的愚者先生,真是惹人憐愛啊。
“阿芙洛……”
“嗯?”
“你是不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
“有嗎?”
在高文先生家的訓練場消耗掉了上午剩餘的時間,阿芙洛順便在這位前騎士的家中蹭了一頓不算豐盛的午餐,才規劃了路線從韋爾奇的家一路逛到了鐵十字街,最後拐彎回家。
正好趕上約定好的第二次塔羅會會議。
往床上一趟,阿芙洛沒有抵抗拉扯的感覺,伴随着瘋狂的嘶喊和誘惑的低語漂浮往上,最終落到了彌漫的、灰白的、無垠、朦胧的霧氣上。
眼前是上一次見到的那座恢弘的神殿,那張位于寬廣穹頂正下方的青銅長桌,以及那二十二把有不同星座象征的高背椅。
愚者先生端坐在青銅長桌的最上首,遙遙的望着正站在長桌末位的自己。
“下午好,愚者先生。”阿芙洛提着她的小裙子,給愚者先生行了一個并不算特别恭敬的禮,然後十分自然的整理了衣服之後坐到了愚者先生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上。“正義小姐和倒吊人先生都還沒有來嗎?”
“他們會在三點準時出現。”通過與正義和倒吊人相關的兩顆星辰愚者先生看到他們已經做好了進入源堡的準備。
但準時是一個人最大的美德,說好了三點開會,那當然是要三點拉人。
“唔,那我提前進入是愚者先生要交代一些什麼嗎?”阿芙洛在上一次會議上除了确定了自己的代号,其實并沒有怎麼發言。
若是這次會議愚者先生不讓自己參加也是可以的。
但看起來愚者先生有别的考量?
“……”其實沒有,看到阿芙洛躺下就順手将人拉上來了的愚者先生輕輕咳了咳。“二周目的事情,還有我們的關系……”
“啊,我們的關系當然就是我是愚者先生的戀人啊。”阿芙洛用着毫不在乎的語氣說着令人誤會的話語。
我深刻懷疑你選擇戀人牌就是為了這句話。愚者先生灰霧籠罩下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阿芙洛。”愚者先生的語氣無奈中帶着一絲警告。
“嘛,開個玩笑。”阿芙洛俏皮的眨了眨眼。
三點整,青銅長桌兩側深紅綻放,噴泉般上湧又紛紛揚揚下落,“雕琢”出了兩道模糊的身影,倒吊人依舊位于愚者先生的右下首,而正義小姐因為阿芙洛提前坐到了左下首的位置,所以出現在了長桌左側第二的位置。
金發柔順,個子高挑的奧黛麗本能就望向上首,隻見濃郁灰霧籠罩中的身影向後靠坐,一手平放,觸碰着桌緣,一手虛握,輕撚着下巴。
“下午好,愚者先生~!”奧黛麗語氣輕快地喊道。
接着,她轉過頭,看向對面,用同樣的口吻發聲: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
還有她身邊:
“下午好,戀人小姐~!”
“下午好,‘正義’小姐。”愚者先生同戀人小姐的聲音同時響起。
正義小姐和倒吊人先生一起楞了一下,倒吊人先生才完成了他的問候。
同樣也得到了愚者先生和戀人小姐異口同聲的回複。
“戀人小姐你……”倒吊人看着“戀人”小姐神情有些複雜,愚者先生明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然而從第一次的意外開始戀人小姐看起來似乎就對愚者先生缺乏應有的敬意。
是戀人小姐缺乏這方面的常識,還是她和愚者先生是同一個等級的存在?
看那身繁複華麗的衣裙,就算隻是普通人,“戀人”小姐也不會對非凡者毫無了解吧?
就算毫無了解,那麼經過第一次的塔羅會,她就一點都不好奇不去了解?
“或許我們應該讓正義小姐先把上一次遺留的交易完成?”阿芙洛十指交疊托着下巴,手肘支在青銅長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