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江枻瑾不知從哪裡摸來一方墨硯就往男子頭上砸。手腕被鉗制,彎折,墨硯失去了準頭砸在男子後背,墜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你真的很該死!”
“你怎麼能忘呢?”
男子死死壓制着江枻瑾,完全壓制她的反抗。
發簪被卸下扔遠,精緻的外袍墜地。
空氣帶着冷冽入侵肌膚,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重心像是突然淩空,落不到實處。背脊再次撞上什麼,這次像是有些柔軟的東西将自己包圍,肌膚被絲線剮蹭出血珠。
“該死。”
江枻瑾拼命抵抗,真的好想殺死這個人,确實真的很該死呢。
疼痛的時間漫長,痛苦與撕扯像是永無止境。疲憊像是永遠不會到來,痛苦的清醒着,血與淚迷失在黑夜,陷入黑甜詛咒的夢鄉。
記憶紛亂,現實的畫面在淚水中褪色,明豔的色彩一如往昔,淩亂交雜。
“去死”“去死”“去死!”有人在低語,眼前的身影和記憶中的男孩漸漸重合。
“不允許忘記!我的名字,岩川野。……”
沼澤、瘴氣,野林,毒蟲異獸,陌生的詞彙……
……
明亮的色彩如夢境,此時的明樂公主也不過是個被嬌寵壞的小姑娘。
國号為封,隻此一位,明樂公主九歲宴辰,崇文帝大赦天下,萬國來朝。這是連太子也望塵莫及的殊榮,不過太子就着一個妹妹,從小到大都是寵着護着,也是偏愛的不得了。
九歲的公主剛從太子那要了好處,正抱着一堆小玩意,在仆從的前呼後擁中,浩浩蕩蕩前往摘星樓。
摘星樓,是明樂皇宮裡最高的建築,往往是司禮祭司觀天象用的,通常不對外開放。但小公主就是例外,偏說最高的樓風景最好,不僅經常去,還硬是讓司禮監同意她在樓頂紮了秋千。
危樓高百尺,伸手可摘星。
裙裾如花在空中盛放,衣帶當風,彩雲與飛鳥為伴。
樹叢掩映中,一個小男孩被一群高大的仆人圍着,他的哥哥走上前,把剛剛從地上爬起的他再次推倒。
“我說你,岩川野,你好賤啊!”“你以為空中的花是什麼?那是明樂公主,明樂公主你懂嗎?”
“父王讓你這個雜種一起出行,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你給我牽馬。”
“你居然還敢動我的其他東西,你那早死的賤婢娘怎麼不帶你一起去死啊!”
“怎麼?還不起來?你那賤婢的奶嬷也該去死!”瘦弱的男孩爬起,再次被推到,最後被推在水池子裡愣是被強壯的仆人按着頭,在水裡足足憋了4分鐘才放出來換氣。
新鮮的空氣重新湧入肺部,抓着那根戳痛自己的竹竿如救命稻草,貪婪地呼吸着如珍惜每一次新生。
兄長已經看不見了,那群兇惡的奴仆也不見了。隻有剛才把自己按在水裡的奴隸現在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頭完全埋進地裡,拜神也不見這麼虔誠的,像是見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是比王兄還要可怕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