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秋-2014年春

比離别更可怕的，是在奔向離别的路上停不下來。

表面上，我在投簡曆找實習。實際上，悄悄準備出國。平生第一次，學習靠偷的。晚上和阿億道别之後，我又折去留學生宿舍刷題，因為他們的樓不斷電。我特意挑了遠一些的輔導班上課，避免看到熟人。我把□□的書皮撕掉，假裝别的書，反正阿億又不懂，總有方法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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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好想告訴他，有幾次差點說出口了。轉念一想，反正畢業後就沒關系了，他有什麼必要知道我去哪裡呢？

就算知道了，他會怎麼做？我不敢想，也不願想。

我悄悄觀察過他的反應。他好像還和從前一樣，沒什麼變化。吃飯不挑，作息散漫，笑起來像個沒心沒肺的小狗。

但有時候，我也會發現，他盯着我看得比以前久。偶爾會發呆，眼神沒有對焦。我沒有及時回他信息，他也不會一直鬧着找我，隻是留言“别太累了，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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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們在圖書館自習，他看着我桌上的書，像是試探的說：“你最近怎麼總看英語書？”

我沒擡頭：“想找外企的實習。”

他點頭，沒有再問。

我松了口氣，随後卻是長久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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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在食堂吃飯，阿億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家裡打來的，在講方言。說了沒幾句，他就站起身來走去外面。我透過窗子看到他好像在和電話裡的人争吵。

他回來之後，我問他出了什麼事。他隻是淡淡地說，沒什麼。

沒什麼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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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一次聚會上，大家都喝了點酒，聊起來畢業以後去哪。我和阿億好像很有默契似的，沒有參與這個話題。阿億的室友追問：“曉靜，你是跟他一起回xx嗎？”我一邊挂上禮貌的微笑，一邊想着怎麼回答。阿億打斷我們，提議大家來喝酒。

酒喝到最後，大家玩起來“真心話大冒險”。我被問到一個真心話：“你有沒有瞞着對方做什麼？”我随便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阿億沒有看我。我假裝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