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莫骊沒有說話,諸葛玘又強調了一下有關孩子的事:“我們的問題是我們的問題,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依舊是他們的父母。如果可以,哪怕你有了新的孩子,我也希望你是他們的好爸爸。”
韓莫骊依舊沒有給回應,諸葛玘也不拖泥帶水:“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她的聲音不大,簡簡單單幾個字卻不容置疑。
正如諸葛玘所說,他是了解她的,他知道,有些話她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但凡說出口,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但凡是下了決心的,就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了。
從一開始他就該知道,在她那裡是沒有破鏡重圓的。
隻是這些年,他忘了。
或者,他從來沒有真心在乎過。
韓莫骊沒有再糾纏,因為再糾纏也不會改變什麼,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離婚,要孩子,已經是她的決定,是正常交流和糾纏都沒有挽回餘地的決定。
他默默下了床,按照諸葛玘說的,出了房門。沒有回答什麼,也沒有說要去哪兒。
這一晚,諸葛玘睡得格外好。在無聲哭泣到身心俱疲後,睡得格外好。
第二天走出房門,韓莫骊沒有睡在客廳,也沒睡在孩子們的房間。除了楊嫱那裡,他還能去哪兒?
昨晚信誓旦旦說的相信,如此蒼白。
呵,相信?相信等于失望。相信他,對他仁慈,等于謀殺自己。
她慶幸自己早看清了這點。
諸葛玘知道,事情已經告了一個小段落。
她開始拿出早就洗好的新的床單被套;拿出她早就買好的新的牆畫和很多新的東西。
她要大掃除,她必須大掃除。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她收拾着房間。她要換掉和韓莫骊有關的一切,包括他們的結婚照。
“對不起”,“我錯了”,“相信我”,“已經在解決了”,“回到從前”,“從新開始”?
諸葛玘笑着,紅了眼眶。她不允許自己流淚,流淚就是脆弱,是不忍心,是還有留戀。
她拼命調整好了心态,她要做的是把男人的這些鬼話和這些該換掉的東西一樣,像扔垃圾一樣扔掉。
一個人做完這些,屋子煥然一新,她的身體累到極限,她很不想動,但是她要洗澡,她必須洗澡。洗幹淨所有他碰過的地方和她算計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