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蘭卿出門後,溫若庭看着那碗喝完的雞湯,笑了笑。
“還挺可愛的。”
。。。
兩人打扮了一番,以确保旁人認不出三月來,遂出門。
兩個人逛着逛着,一路慢慢悠悠的,看到什麼新奇的玩意都會駐足一會兒。
溫若庭剛想感歎一句悠閑,就瞧見大街上一男一女起了争執,
再一眼,洛蘭卿早已跑了上去。
“你在作甚?“洛蘭卿抓住了鬧事男子的手,那男子大概年過半百,可那小女孩卻隻有十幾歲,臉有雀斑,然肌膚勝雪,令人愛憐。
“别管老子,老子是她爹,想怎麼管她都可以。“
“男的甩開洛蘭卿的手,繼續拉扯着那個女孩,
“今天你必須和老子過去,要是你不去妓院,賺不了錢,老子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
洛蘭卿用手拽開了男的的手,把女孩護在懷裡,看了一眼溫若庭,
溫若庭理解到了他的意思,上前反扣住男人,問道:
“老人家你這是作甚?“
“做什麼,你們沒長眼睛嗎?我在管教我那白眼狼女兒。“
洛蘭卿小聲的對女孩說道:“不用擔心。”
語畢,瞥了那男子一眼,大聲斥道:
“若是欠了債,那就自己努力還上,不要讓自己的女兒為自己的錯誤承擔責任。”
“你們瘋了嗎?這是個沒用的!母的!“那男子仿佛是·失心瘋了一般,掙紮着大叫道。
“她是個有尊嚴的,活生生的人。”洛蘭卿撇了那男子一眼,從袖中甩出三塊金塊,鄙夷道,“這錢,給你。不用找了。”
“相等的,你給這位女孩一個選擇,跟我還是跟你。”洛蘭卿甩袖邪視那男子道
“好好好,随她,老爺你真明事理。”溫若庭放了他,那男子便立刻匍匐到地上,貪婪的摸着那金塊。
洛蘭卿看着男人爬在地上撿錢的樣子,隻覺得一陣惡心。
“老爺,我跟你走。”
女孩扯着洛蘭卿的衣角,低頭垂眸小聲喃喃道。
“好,小妹妹,随我來。”洛蘭卿轉身,徑自離去
溫若庭看着洛蘭卿的背影,緊跟了上去。
一路上聊了許多,洛蘭卿大概了解了女孩的身世。
女孩小名叫小花,沒有大名,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去世了。
父日沉于酒博,負債累累積。
本言至皇城謀生,實欲賣小花于青樓,
小花誓死不從,故有今事。
“小花,你相信我嗎?“洛蘭卿看着小花,問道。
“嗯。你眼睛告訴我,你不是壞人。”
“是嗎,謝謝。”
洛蘭卿停下腳步,遂看前面。
三人一起向前看去——
“這是平王朝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俞家。
“溫若庭心想,”那我估計猜到蘭卿來見的人是誰了。”
溫若庭剛想完,随着幾聲叩門聲,門内傳來了一句溫柔的女聲:
“有勞洛二少爺特地前來。。。”
溫若庭看着眼前這位嬌弱的大小姐。
第一眼看過去,并不美豔,全身上下除了那淡紫色錦緞長袍和那全是蓮花刺繡的披帛,以及那看着沉甸甸的長命鎖,實在沒什麼驚豔之處。
好濃的草藥味,想不到俞家大小姐竟是個身體柔弱之人。溫若庭心裡嘀咕道。
“瑤兒!我可想死你了!”大門打開的那瞬間,洛蘭卿便快步走了過去,張開雙臂。
“且慢,小姐體弱,公子此狀,恐傷小姐。“一小侍女擋前,皺眉。
“再說了,洛公子,這還沒進俞府呢,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悠悠衆口是堵不住的,别到時候毀了。。。。”
“好了,無恙。”俞瑤走上來,将無恙伸得筆直的胳膊輕輕俯下,端莊的走向那高于她的少年,雖是一邊走一邊咳,但也是笑着張開了雙臂,
“蘭卿,你長高好多。”
洛蘭卿笑着說:“不就一兩個月沒見嘛,瑤兒姐你這話說的。“洛蘭卿輕輕的抱了一下俞瑤。
梅侍衛呢?“俞瑤視洛蘭卿後,“又傷乎?“
“然,前日獵歸,腿傷。“
“多年矣,仍是不慎...咳咳,罷了,且入内談。“俞瑤身顫,入内。
“看起來他們相識已久。”溫若庭看着說說笑笑的兩人,心裡嘀咕道,小花的置身之地應該就是這裡了。溫若庭看了看身邊正在四處看的小花,歎了口氣。
“瑤兒姐。我有一件事,要拜托您。”
“說吧。”俞瑤喝了一口大抵已經溫熱的茶。
“小花,你過來。”洛蘭卿垂眸看小花。
小花低着頭,摳着指甲,一點一點往前走,垂着頭,眼睛卻時不時會偷看面前的貴人。
“我明白了。”俞瑤站了起來,“你叫小花,對嗎。”俞瑤笑着拍了拍小花的頭,“還是個孩子呢,小花這個名字不好,以後你叫培元,你願意嗎?”
“好,好的!”培元點了點頭。
“那好,無恙,帶她去換一身衣服,再帶她逛逛這裡,順便交代一下你們日常要做的事。”俞瑤笑着對培元說,“不必緊張我,培元。”
“好,好的。”培元還是點了點頭。
“走吧,培元,以後我就是你姐姐。”無恙跑過來,挽住培元的胳膊,歡歡笑笑的跑了出去。
兩人又閑談了一會。
傍晚,俞瑤把二人送到俞府門口。
“蘭卿,這些是治腿傷的藥材,我想,應該對梅侍衛的腿傷有用。”
“知道了,瑤兒姐。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嗯,常來。”
走出俞府好些路,才聽到大門被關閉的聲音。
“你應該有很多話想問我。”洛蘭卿看着溫若庭那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道。
“關于我和瑤兒姐。“洛蘭卿眼睛躲閃着,”我們是八歲的時候認識的,她比我大幾個月,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因為家離得不遠,小時候我們和梅江雪三個人會一起玩。
說是玩,其實隻有我和梅江雪兩個人在瘋玩,瑤兒姐因為身體不好,大部分時候都在讀書,有時候還會強迫我們和她一起讀。”
洛蘭卿用手撐了撐下巴,笑道:
“瑤兒姐還是很有思想的,讀的都是些治國之書,而且也拒絕了一切家族安排的婚姻,但這也要多謝她那明事理的父親。”
“總而言之,我們同家人一般”洛蘭卿笑道,”況且,我知道小時候,梅江雪經常會偷偷拿我的水果,翻牆送給瑤兒姐。
下場不免是被瑤兒姐批評了一頓。哈哈哈,梅江雪還以為我發現不了每次水果中品相最好的那幾個總是會憑空消失。”
“公子,你就不覺得。。。”溫若庭話語剛落,便被洛蘭卿插了嘴。
“三月,你知道嗎。“洛蘭卿面無表情地看着溫若庭,狐狸一樣的眼睛是冰一樣的冽,
“再美的牡丹,若是被采了下來,就不能再繼續綻放了。”
“好啦,小溫學徒,别想這些了。回家好好休息吧,我累了。“洛蘭卿仿佛換了個面孔,拉着溫若庭的手就往前跑。
“欸?欸,慢點!“
“快點,太陽快落山了!被兄長知道了又要挨罵了!“
“好,好!“
他們不顧來往的人流,奔向即将被黑夜覆蓋的光明。
那一刻的他們,隻屬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