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庭跟着洛蘭卿的步伐,在天地間舞動,玩鬧。
他們穿着繁雜的神服,也不知自何時起,兩人複雜的心,也如同那時不時交纏在一起的披帛一般。
窈窕心絲随風舞,
剪不斷,理還亂。
他們以仙鶴為伴,同覽世間美景,
每逢其至,地湧花瓣。花瓣飄飛,似雪非雪,若虹非虹。随風而舞。
嬉戲天地間,舞姿神奇,花瓣中身影,若隐若現,如夢似幻。
笑聲在花瓣間回蕩,清脆悅耳,宛如天籁。
玩鬧間,那溫若庭不禁濕了眼眶:
我們一次次纏綿,擁抱,耳鬓厮磨,
你仿佛永遠的屬于我,
那讓你放不下的人,究竟是誰?
我又是誰?
是夢嗎?是夢又如何。
隻要你在這一瞬還屬于我,
那我便會在這一瞬伴在你身旁。
像是感受到了溫若庭心中所想,
那洛蘭卿轉過身,面對着那露出一絲悲傷的·溫若庭,
随即用手拂過他的臉頰,
像是想要讓溫若庭專心于自己似的,
那洛蘭卿微微一笑,随即開始彈奏琵琶。
琵琶聲清澈明亮,掃弦幹脆利落,潇灑激昂!
那洛蘭卿彈奏琵琶時,數以萬計的花瓣紛紛飛了過來,圍繞在那萬花之王,三界第一美人的身邊,被萬花簇着的,是道不盡的相思苦。
溫若庭聽着這琵琶聲,隻覺得耳熟,仔細一聽便發覺,
楚王入陣曲!
昔若庭破蠻回城,封楚巍王時,民作。
傳曲若庭歸京前一夜編成,匿名男散之。
洛蘭卿不僅擅笛,亦精琵琶古琴,
琴棋書畫無不精,非尋常家可比。
況且普通人家的人,是不可能僅在一晚便将曲譜散遍皇城的。
“蘭卿!你!”
那溫若庭似是想明白了些什麼,沖破那花瓣雨,一手将洛蘭卿拉了過來。
兩人距離瞬間不到咫尺,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兩人均勻的呼吸。
洛蘭卿摸着溫若庭那落着淚的臉,貼心地為他擦掉眼淚,柔聲道:
“三月,你就不怕隻是大夢一場,一枕槐安?”
“夢裡相逢情已深,
願于你纏綿悱恻共一生。”
那溫若庭也不哭了,将臉緩緩靠在洛蘭卿手上,笑了笑,狼似的不輕不重地咬了洛蘭卿一口,在洛蘭卿手上留下了個不大不小的印子。
兩人繼續騰雲駕霧,在這天地間嬉笑打鬧。
經過一座瀑布時,那洛蘭卿突然笑了一下,一揮手,便将那瀑布的水彙集成一條龍,
那水龍長嘯一聲,便飛向了空中,緊接着又遊下來,将嬉笑打鬧的二人緊緊地圍在一起,
兩個人渾身的濕透了,白皙如玉的肌膚通過服裝,顯了出來,
那溫若庭見到這一幕,不禁紅透了臉頰,撇過頭去不去看洛蘭卿。
那狐媚子一般的美人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洛蘭卿伸出手,勾着那羞答答小姑娘似的少年将軍的臉,讓他正面看着自己,勾人道:
“水似玉,
玉如君。
相看一笑,
怎隻道氤氲。”
美人兒看着豺狼一般的溫若庭,笑道:
“三月,
渡人,先渡己。”
語畢,洛蘭卿引着溫若庭到了一處昏暗的地方。
那屋子一片暗紅,倒像是個閑置了許久的新房,
雖然看起來放了很久,但是屋子裡的一切都很整潔,像是有人常常來擦拭整理。
不知為何,溫若庭看到這一幕,隐約有些心髒痛。
隻見洛蘭卿将他帶到了一處千工拔步床旁,眼神含笑道:
“思君入孤燈,”
說完這句話,那洛蘭卿撇了撇頭,示意讓溫若庭掀開這拔步床的床幔。
“一夜一心死。”
溫若庭看着那床幔後隐隐約約躺着的人影,雖是有不祥的預感,但也是走上前去,一邊說,一邊緩緩掀開了那暗紅色的帷幔。
這是!?
溫若庭突然睜大了雙眼,才發現自己渾身已被冷汗浸濕。
又是夢。
溫若庭起身,舒展舒展身體,轉過頭,發現床邊的櫃子上又放着一朵盛開着的牡丹。
隻是那牡丹卻不似往常一樣帶有露珠,
應是昨晚采摘的。
那溫若庭伸手,将牡丹拿了過來,放于鼻下,淺吸一下道:
“蘭卿,
你若不渡我?
誰人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