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初喊了常春過來細問,這才得知這些都是自己進京以後采買所得。
“少爺,你當真記不得了嗎?自從老爺去後,你便一心讀書,上京之後曾說,如果這次沒有考上,便不再參加科舉。考完以後,你也不擔心,隻到處采買山北少見的名貴花鳥,說若是落榜便終日與他們為伍。我勸過你,這宅子到底是别人的地盤,我們不好這麼張揚。”
張子初咯噔一下,連忙問道:“别人的地盤?你等一下,這是誰的宅子?我為什麼不住客棧,反而住在這裡。你最好不要告訴我,這是齊禦風的房子。”
常春道:“這倒不是,是林少爺在京中的房子。因他與少爺交好,怕你進京以後入住客棧多有不便,就讓你借住在此。”
林少爺?張子初在腦海中搜索原書,忽然記起有一個暗戀原主的炮灰,是山北縣的土财主,似乎就叫林如晉。
“你說的林少爺是……”
“小的該死,忘記少爺記不得了,林少爺全名林如晉,是我們山北乃至臨城有名的富商。”
張子初又問道:“這些花鳥采買要花不少銀子吧?”他知道張家也是有錢的主,但這麼不要命的花法,隻怕家産要被敗光。
“是,這些花鳥都有專人看管打點,每月要花掉三十兩銀子。你看那邊的鹦鹉是有名的紫藍金剛,他一個月口糧都抵上小的月錢了。”
張子初皺了皺眉頭,這可不行,要這麼下去自己遲早要吃西北風。他若是記得不錯,做官也就那麼點俸祿,根本不夠開銷。原文裡這些花鳥似乎都是因為一個什麼事,被齊禦風遷怒,都死在他的内力之下。為此,張子初似乎很是難過了一回。
與其如此,現在還是就地解決的好。他對常春道:“這些花鳥太費錢了,你去找個好點的主顧把他們都賣掉。”
常春愣道:“少爺,你當真要賣?可這些都是你的心肝寶貝,若回頭你舍不得,可再買不回來了。”
張子初擺了擺手:“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話。”
他正說着,忽然一隻藍耳翠鳥飛停在他的肩膀上。他有些害怕,連忙道:“啊啊啊,你快把它弄走。”
常春正用無比驚奇的目光看着他:“少爺!這是暮春啊,怎麼你連它也不認得了。”
張子初大奇,忖道:“好耳熟的名字,怎麼想不起來了。”
那鳥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不見他一如往常的喂食,便飛走不見。
“好了,你把這些花鳥都帶人去認個品類,然後設法轉賣出去。那隻叫暮春的鳥嘛,暫時先留下。”
常春應聲,又道:“少爺,如今你有功名在身,京城中人頗瞧不起商賈。若轉賣花鳥的消息傳揚出去,怕不好聽。”
張子初轉了轉眼珠,道:“你不是說林如晉是我好友嗎?他既然能在京城買宅子,又是富商,定有一些門路。你托他幫忙轉賣就是了。”
他又拉着常春問長問短,把關于張子初的事情都問得明白了,這才放心。
“那我是怎麼和齊禦風結下梁子的?”
“小的也不知道,聽少爺你說過,那日和衆同科進士騎馬上街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掉進河裡。聽說是齊将軍的手下救了你,但不知為何你回來就說他居心不良。那次之後,你和他就總是不巧遇到,還處處針鋒相對。”
張子初聽得腦仁疼,便讓他下去,自己則躲在書房裡繼續看書。他以前讀中學的時候非常愛看名著之類的,古典文學也翻過不少,但上大學後就看得少了。如今遇到這種貨真價實的古籍,自然不願放過。
他一直看到天黑,對蠟燭這點光芒很是無奈,隻好放下書,打算用過晚膳就自行安寝。
沒想到他剛吃了一口晚膳,那齊禦風已經躍牆而入,吓得他連筷子都沒有拿穩。
“齊将軍,你好歹是朝廷命官,怎麼每次都這樣進來?就算你想見我吧,也不用和梁上君子一般。”張子初看了一下午古籍,說話也開始拽文。
齊禦風卻不答話,上前就揪住他的衣領,厲聲問道:“你把暮春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