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到四周,隻聽得一聲極為清脆的響聲,抵在脖子上的劍已經落地。
“了了,不可胡鬧。”真是老天有眼,齊禦風在這個節骨眼上趕回來了。
“師兄,就讓我殺了他不好嗎?”江了了一改方才的沉穩,竟有一絲絲撒嬌的意味。
“他如今記憶全失,殺了也無用。這解藥你看看是真的嗎?”齊禦風一邊說着,已經把他扶着坐回椅子上。
不知是不是張子初剛才驚吓過度,齊禦風竟上前小聲安慰:“放心,我師妹不會傷害你的。”
聽他之言,張子初知道假裝失憶這招已經奏效,心中不然有些竊喜。
“師兄,你怎可聽他胡言?太醫說他失明是因為被打,我已經診出他是中毒。可見都是假話,他若是假裝失憶,你豈非被糊弄過去了?”江了了恨恨道。
“他沒有騙我,是真的失憶了。他從前最愛那些花鳥,也最讨厭吃蹄膀之類的東西。”
“這還不容易,這些都能裝得出來。”
張子初聽着這兩人對話,心裡有如打鼓一般,這簡直是法院判決現場。
“不管是不是裝的,他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了,有什麼恩怨,也等他複明再說。好了,不要說這麼多,先讓他把藥服了。”
齊禦風遞了一顆藥丸在他手裡,又端來一碗水,眼看張子初服下,這才放心。
江了了見此情景,怫然不悅,隻甩門而出,不再理會。
房間内靜悄悄的,四周蟬鳴不絕,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話說。
張子初如坐針氈,便支支吾吾的開口:“你是從何處拿到的解藥?”他本以為齊禦風不會那麼在意他的眼睛,沒想到還會帶他來此,甚至拿到解藥。
“這你就不用問了,總之這件事說起來也是因我而起。”他的語氣帶着一絲絲愧疚,但沒有把話說下去。
“之前得罪過你,那這樣我們也兩清了。”張子初小心翼翼的把話抛出,心中暗自告求漫天神佛,保佑這事能就此了結。
“兩清?”齊禦風似乎有些呆住,随即又重複了幾遍這兩個字,語氣中很不甘心,半晌方道:“你的眼睛既然看不見,在那宅子裡多有不便,不如到我将軍府住一陣子。等你眼睛複明,我們再做計較。”
聽到他的話,張子初心中不免吐槽,住在将軍府才是什麼都不方便呢。縱然百般不願,但也不敢直接拒絕,隻猶豫着道:“這樣打擾将軍,在下于心不安。不若我明天就寫一封信說自己得病,向吏部說明此事,随即啟程回鄉。”
“就算你什麼都記不得了,但是十年寒窗,好不容易中的榜眼,你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嗎?”齊禦風的語氣帶着責備,似乎很是不悅。
張子初嘴角一抽,更加不敢接話,悻悻道:“将軍所言甚至,是在下考慮不周。”
不知是他語氣太軟的緣故,齊禦風沉吟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為難你。你在将軍府會被尊為上賓,每日都有人小心伺候,比你現在那宅子要好得多。”
“那、那……我可以帶上常春一起嗎?”
“你很喜歡他嗎?”
“不不不,我一點都不喜歡,隻是覺得身邊有一個相熟之人總是不錯的。”他深怕齊禦風誤會。認為常春也和以前的他一般,在身邊是暖床的。